他们站在那里,紧紧地围成一圈,一阵清冷的威风吹过山顶,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三”韦斯莱先生盯着怀表,低声念道,“二一”
说那时迟那时快,邦斯觉得,似乎有个钩子在他的后背以无法抵挡的势头猛地向前一钩,他便双脚离地,飞了起来。他可以感觉到哈利和罗恩在他的两边,他们的肩膀与他的撞到一起。他们一阵风似的向前急速飞去,眼前什么也看不清楚。邦斯的食指紧紧粘在靴子上,好像那靴子具有一股很强的磁力似的,把他拉过去,拉过去,然后——
他的双脚重重地落到地面上,罗恩踉跄地撞到他身上,邦斯摔倒了,顺便还把哈利给带倒了。啪的一声,门钥匙落到了一边的地上。
邦斯抬着头看着,只有韦斯莱先生、迪戈里先生和塞德里克还站着,但也是一副被风吹得披头散发、歪歪斜斜的样子,其他人都跌在地上。
“五点零七分,白鼬山。”只听见一个声音说道。
第三十八章赛前
邦斯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哈利,张望起来。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沼泽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脸色阴沉的巫师,其中一个拿着一块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人都伪装成了麻瓜的样子,可是不太在行:拿金表的男人上身穿一件粗花呢西服,下面却穿着一双长及大腿的高统橡皮套鞋;他的同事穿着苏格兰高地男人穿的那种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
“早上好,巴兹尔。”韦斯莱先生说道,捡起那只靴子,递给穿格子短裙的巫师。那人把它扔进身边的一只大箱子,里面都是用过的门钥匙。邦斯可以看见一张旧报纸、一把烂掉的牙刷和一只千疮百孔的足球。
“你好,亚瑟,”巴兹尔疲倦地说道,“没有当班?有些人运气真好我们整晚上都守在这里你们最好让开点,五点一刻有一大群人要从黑森林来。等一下,我找找你们的营地在哪儿韦斯莱韦斯莱”他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走过去大约四分之一英里,前面第一片营地就是。场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迪戈里你们在第二片营地找佩恩先生。”
“谢谢你,巴兹尔。”韦斯莱先生说道,他招呼大家跟着他走。
大家穿过荒芜人烟的沼泽地,浓雾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然后是一座小石屋。邦斯勉强可以分辨出石屋后面成千上百个奇形怪状的帐篷,它们顺着大片场地的缓坡往上,那片场地一直伸向地平线上一片黑乎乎的树林。他们告别了迪戈里父子,朝石屋的门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正在眺望着那些帐篷。邦斯一眼就看出他是这一大片地方唯一的一个真正的麻瓜。那人一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就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早上好!”韦斯莱先生精神饱满地说道。
“早上好!”麻瓜说道。
“你就是罗伯茨先生吗?”韦斯莱先生问道。
“啊,正是。”罗伯茨先生说道,“你是谁?”
“韦斯莱——两顶帐篷,是两天前预订的,有吗?”韦斯莱先生问道。
“有,”罗伯茨先生说道,看了看贴在门上的一张表格,“你们在那儿的树林边有一块地方。只住一个晚上吗?”
“是的。”韦斯莱先生说道。
“那么,现在就付钱,可以吗?”罗伯茨先生说道。
“啊——好的——没问题——”韦斯莱先生说道。他退后几步,离开小石屋,示意哈利到他跟前去。
不一会儿,在哈利的帮助下,韦斯莱先生拿着正确的钱递给罗伯茨先生时。
“你是外国人?”罗伯茨先生问道。
“外国人?”韦斯莱先生不解地重复了一句。
“弄不清钱数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罗伯茨先生说道,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韦斯莱先生,“就在十分钟前,有两个人要付给我啤酒盖那么大的金币呢。”
“真的吗?”韦斯莱先生不安地说道。
罗伯茨先生在一个铁罐里摸索着零钱。
“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他突然说道,目光又一次眺望着雾气弥漫的营地,“几百个人预订了帐篷。人们不停地涌来”
“有什么不对吗?”韦斯莱先生问道,伸手去接零钱,可是罗伯茨先生没有给他。
“是啊,”罗伯茨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什么地方的人都有。数不清的外国人。不仅仅是外国人,还有许多怪人,你知道吗?有个家伙穿着一条格子短裙和一件南美披风走来走去。”
“不可以吗?”韦斯莱先生急切地问道。
“那就像是我也不知道就像是在玩把戏。”罗伯茨先生说道,“而且他们好像都互相认识,就像是个大聚会。”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灯笼裤的巫师突然从天而降,落到罗伯茨先生的石屋门边。
“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先生,厉声说道。
顿时,罗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涣散了,眉头也松开了,脸上显露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情。邦斯知道,这正是一个人的记忆被改变时的状况。
“给你一张营地的平面图。”罗伯茨先生心平气和地对着韦斯莱先生说道,“还有找给你的零钱。”
“非常感谢。”韦斯莱先生说道。
穿灯笼裤的巫师陪他们一起朝营地的大门走去。他显得十分疲劳:下巴上的胡子没刮,铁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阴影。当罗伯茨先生听不见他们说话时,那巫师小声对韦斯莱先生嘟囔道:“他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为了让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至少要念十几遍遗忘咒。卢多巴格曼只会帮倒忙。到处走来走去,大着嗓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