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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迫出来的笑容实际上很难看,它代表了主人的不情愿,和掩饰不了的愤怒和恐惧:“没事没事,怎么敢劳烦一哥呢,小问题,小问题……”
“一哥”又道:“痛不痛?我这样对你,嗯……绊了你一下,痛不痛?你对一哥我没意见吧?”一双眼睛睥睨着覃易。
覃易打个颤抖,他怎敢有任何意见,忙道:“不敢不敢,一点也不痛……唔,唔……我没,没意见。”
说出了这么没面子的话,全班人笑声如潮,有个男生高笑道:“果然是我们的好情侣,修养这么好,我看你会和乌龟一样,很长寿啊!”
覃易面涨得通红。
蓝少一是个问题学生,还是标准的社会流氓。整天不是闲逛就是打架勒索,据说他的辉煌记录是他高一时曾经一个人拿一把刀砍伤了五六个同样是问题少年的本校高二学生,在少管所呆了几个月才回来。就算是学校里高高大大的学生看到他也要闪着走。如果覃易敢有意见,那就不是一点点鼻血的问题了,只怕会是一大滩鼻血。
抹抹摔倒流出的鼻血,覃易想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去。
但“一哥”还不放过他,捉着他的手道:“情侣,听说你喜欢月静花,是不是啊?”
这话一出,覃易猛然吓了一跳,脸涨红得像是猴子屁股。他本来就口齿笨拙,这下更不知如何回答。
忽然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破自以为隐秘的事,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难堪和屈辱。
覃易勉强笑道:“绝对……绝对没有这样的事,一哥你听错了吧?”
一哥啧啧笑道:“哎呀,现在的年青人血气方刚很正常嘛,没必要害羞呀,来,给一哥说一下。”覃易撇一眼月静花,发现她正冷漠地撇向这边,心里一跳,羞惭得仿佛要钻到地下去。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挣脱蓝少一的手,跑回到自己的座位。
蓝少一大概觉得够了,也没拦着他。在后面大声笑道:“要不要我帮你去表达一下爱意啊,我很乐于助人的。”班里同学的笑声一阵接一阵,久久不息。
一本书突然飞过来,“啪”响亮的一声,重重地打在覃易的鼻梁上,这力道是如此的大,以致于覃易被打得向后一仰,差点摔倒。由于书角碰到鼻梁上的脆弱泪腺,覃易眼泪止不住的冒出来。他呆呆地看着书本飞来的方向,满脸是不敢置信的表情,那边站起来的只有月静花,她正站着,手还作出扔出去的姿势。
班里一静,然后看着覃易的滑稽模样,又暴出一阵大笑。有些同学没笑,但那并不代表着他们是好意,相反,那眼里的冷漠,鄙视,窃窃私语,幸灾乐祸……表明他们明白一个人正在受到欺侮,不过他们很乐意见到这种事。
所谓人性本善,只是笑话。
月静花似乎和蓝少一关系不错,气呼呼地冲蓝少一道:“一哥你够了吧,不要拿我来开玩笑。”
又恨恨地道:“那个贱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干脆死了算了,丢人现眼。哼,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贱货”就是覃易,覃易听得明白,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覃易忽然无比深刻地了解到这句话的真谛。
一把刀子狠狠刺在覃易的心上,某个事物破裂了……以致他之后的一节课都意识恍惚,仿佛进入了寒冷的冬天。
这一刻的事和人,已经牢牢刻在覃易的心中,永生都不会忘记……
所有情绪尽数化成怒火。
覃易觉得从来未有如此愤怒过。
他的同桌本来也在笑,看到他坐下来了,收敛了一下,笑得没那么大声了,埋头继续读书。
覃易拿纸巾出来塞住鼻子。怒气上冲,胸膛里阵阵发热,激得苍白的面上泛出一丝潮红。他紧紧握着笔,无心看书,心里恨不得拿把刀去砍死蓝少一:“他妈的蓝少一,老子和你不共戴天。X你祖宗十八代,我和你妈XXX,和你姐姐XXX,和你妹妹XXX,如果你有老婆,我以后还要和你老婆XXX,让你做一大绿头乌龟……。”
“还有周围那些笑的人,很好笑吗?妈的,以后不要给我逮住机会,有机会就X你们全家,妈妈的……。”
覃易就是这样,一腔怒火没得发泄,也不敢发泄,怨念只好靠意淫解决。
若不然,他的眼泪会流下来的……
2。冲动
尽管已经XX过所有同学的所有女性家属,还是无法宣泄覃易的怒气。怒气充塞在心里,久久不散,而且愈演愈烈,连小学童年时被欺负的点滴小事都清楚地记起来。覃易的怨气不由自主的越升越高,最后暴虐的情绪使脑子里一片血红,几乎想现在就抓把刀杀了蓝少一,甚至是那些雪上加霜的嘲笑者。
而接着来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莫名冲动把覃易吓了一跳覃易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覃易重重喘了口粗气,强忍住心里的冲动。“啪”,由于用力过度,手里的笔被他抓断。
现在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诧异了,强烈的怒气几乎无法控制。如果说他刚才是意淫,现在反而辛苦地想着怎么把杀人的念头止住。
“我操,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