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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实质性的运用能力,可对于能量的种种细微变化的把握和感知,却是真真正正的出类拔萃的。这次可不同于上一次被雷劈了以后的时候,那个时候徐胖子还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懂,可这回,他却是初窥了“逆虚迴无幛”的门径,而且能比别人百十倍精微细致地感知到天地间能量、元气的变化。虽然这次他仍是处在昏迷之中,失去了表层的意识,可由于这些天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拼命地思索着相关的问题、探索着有关能力的秘密,所以就算在陷入昏迷之后,他的潜意识中充斥着的依旧是这些念头。所以,当陆挺那凝成“光符”的能量刚刚及体,立时就触动了他的潜意识中的这一丝神念。神思触动之下,这一丝神念紧紧地追随在那些如清泉般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的能量前后,努力地辨析着、浸润着、破译着、糅合着……吞噬着,最终,甚至莫名其妙地引起了那些能量的变异,却又意外地显然是强化、纯化了这木属性能量中那种滋养、恢复的特性。也因此才有了那种回馈式的能量扩散,才让差点儿被他吸干的陆挺在那么短短的几下呼吸之间就恢复了自己的力量,那种隐秘而神奇的变化甚至还让能力增长已然处在平原期很久的陆挺,有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如此这般下来,经过了这样的一番水乳交融般的能量接触之后,徐胖子如果还不能有所体悟,那简直就真的成了白痴了!所以,总的来说,这一次的经历,虽然当真是险过剃头,可是毕竟徐胖子是真正得到了收获!虽然宥于他的见识、经验和悟性种种原因,这些所谓的“心得”依旧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仍旧无法让他明了能力技能的实际运用,可是,这却成了让他终于真正地跨过了门槛、真正地踏入了那一片不一样的天地的坚实而重要的一步!全然不理会桌子边帅征、高进军和韩海萍投向他的那中几乎是看怪物、看火星人般的目光,徐胖子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粗鄙之极地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再一次成功地引来了满屋子的鄙视和白眼,也成功地让帅、高、韩三人第一时间里低头的低头、转眼的转眼,大作不认识此人状。可这皮厚的死胖子却是浑不着意,只是自顾自地露出了一幅心满意足的表情,惬意地摸了摸自己已经鼓得像一只肥胖的青蛙般的肚子,然后,随手从桌上那一大堆杯盘狼藉中翻出了一个原本应该是细腻的白色,却因为长时间频繁使用而变得不满了细碎磨擦痕、并且罩上了一层土褐色的白瓷茶壶,将一股早已经淡得比白开水还要清亮的“茶水”从壶嘴里注入了一只和茶壶同一式样的简朴的白瓷茶盅里。端起了茶盅,仰头啜了一口,随即却又“噗”地喷了出来,然后看着茶盅里那温吞吞的清亮“茶水”里一抹煤灰般的细末正在顺着水涡打着转,徐胖子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酒足饭饱的好心情似乎被影响了不少。“唉……”徐胖子摇着脑袋,放下手里的杯子,转头扬声喊道:“我说老板,你这个也叫做茶么?拜托你有点儿商业精神好不好?虽然说是免费赠送的东西,可是既然叫‘茶’,那你至少也得稍稍弄点儿颜色、稍微加点儿茶味儿在里面啊!”柜台后面刚刚忙完了一轮,还没来得及喘几口匀实气儿的老板娘兼服务员听到徐胖子这多少有些刺耳的大呼小叫,赶紧陪着笑脸端了一壶重新沏的茶水颠儿颠儿地过来换走了原来那壶,然后再三说了几句好话,这才重又溜回柜台后算她的账去。徐胖子这才颇有些小人得志地扬了扬头,好整以暇地端起壶来,分别给那三个正一脑门子是汗、一脸“我不认识你”表情的人和自己斟上了热热的新茶,也不管那三人喝是不喝,自顾自地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满脸陶醉地眯起了眼睛。其实说实在的,这样只有五、六张桌面的小店儿,又是免费赠送的茶水,可想而知能是什么档次的东西,只怕不是陈年的树叶儿就算是不错了,可这是徐胖子那张胖脸上的表情,倒像是正在品着极品的大红袍。不理会同桌几人的表情,也不理会小小店堂里的嘈杂喧闹,徐起凤微微眯着眼睛,一边啜饮着热热的劣茶,一边继续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从醒来之后,一直到坐在这餐桌边,上午那一段儿的前前后后基本上也算梳理得清楚了,就算有些没见到、没听到、没接触到的事情大约也能多少推想得到那么一点儿影子。大致上,徐起凤已然可以肯定,自己和陆挺他们交易来的任务,只怕就在眼下一时三刻就要开始了!只是唯一让他觉得含糊的就是,颇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陆挺都没有问过自己一句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也没有问自己有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多少是有些奇怪的。毕竟无论如何,他徐胖子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么一个地方,怎么说都是非常奇怪的、难以找到什么合理解释的。这个陆挺,到底是又在打着什么主意?还是他们根本就对自己的行踪举动了如指掌,所以根本不必去问?自己怎么会失去意识,徐起凤非常清楚,昏迷之前那狂暴的爆发及身临体的那一刹那带给他身体、精神、甚至所谓灵魂上的冲击,虽然经过了陆挺那神奇的治疗,但是事实上那种深切的、严重的影响,这么一时三刻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单单只是他体表上那浑身上下的青紫瘀伤就是明证。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记忆中早上出门的时候穿的根本就不是这一身,原本并没有注意,但是记得刚才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只穿着一条内裤,还不是早上的那条,而自己那根本就简单得一览无余的屋子里,根本就没看到那一身衣服的“尸体”,这又是一个奇怪。看看桌子边儿上这几个家伙,那俩女孩子是不可能给自己换衣服的,高豆芽就算会,可也不会殷勤到连内裤都换把?——就算徐起凤能够推想到再多的东西,他也没确切地办法知道自己昏迷之后的每一个细节,自然也更加不会知道,自己鬼使神差般地救下的那个黑衣女子久我山为了给他找借口、为了给他撇清,居然会一举扒光了他的衣服,丢在了破碎的澡堂水池里,伪装成洗澡的时候适逢其会的模样。万幸的是,在这胖子莫名其妙地冲出去替人顶雷的时候,同样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把那片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贝壳”残破攥在了手里,久我山处理他的时候也没有留意,也多亏了这一下多余的下意识举动,那块宝贝才没有在这次爆发中丢掉——“不……不会是……不会是真的吧?”这些情况不是靠推想就能推想得出来的,也难怪这想象力有些丰富得过分的胖子居然会想到了这个方向,忍不住一阵心下惴惴。既然想到了这个,徐起凤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端着茶盅的手就是一僵,向着正在用热茶漱口、缓解嘴里麻辣刺激的高进军投去了古怪的一瞥。这样的目光临头,引得高进军同样地恶寒一个,大热的天儿里居然打了一个寒战,然后一口漱了半天口的茶水咕咚一声被惊得咽进了肚子,忍不住一阵呛咳,没好气地问道:“靠……你……死胖子,你他妈干……干嘛?干嘛用那种淫荡的眼神瞅着我?”徐胖子贼兮兮地又瞥了瞥那两位女同志,自然是毫无疑问地惹来了两对大大的卫生球,韩大小姐更是加上了冷冷一“哼”。瞪得这胖子满脸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灰溜溜地转回到高进军的身上,放下了手里的茶盅,凑身到他身边,揽住了肩膀,凑到他耳朵边咬着牙齿小声问道:“我说豆芽,刚才……咳,刚才是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高进军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地反问道:“什么意思?靠!你以为那两位大小姐哪个会给你换衣服?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我靠……”听到高进军这话,徐胖子仿佛被蝎子蜇了似的一跳,夸张地一推差点儿把高进军那麻杆儿豆芽儿似的小身板儿直接搡到韩海萍身上去,然后一连古怪地道:“你……你……靠!高豆芽,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你……你以后离我远点儿!”“什……什么?”被这么猛然一推的高进军一头雾水,一时间也弄不清这胖子又在发什么神经,没好气地奇声问道:“我……喂,我说徐胖,你他妈又发什么神经哪?我哪儿又招你了?”对于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为什么争执,韩大小姐向来是懒得去过问的,这两个每天到晚都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家伙,又有哪天不鬼喊两句的?所以,这个时候,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过了茶壶,帮帅征和自己续上茶水,两个女孩子自顾自地交换起了最新的流行时尚来。一阵激越的乐声响起,打断了那两个家伙无聊的猜疑和争吵,也打断了两个两个大小姐的八卦,是帅征《卡萨布兰卡》的手机铃声。帅征放下了茶盅,取出手机,很自然地摁下了接听健,听筒里立时传来了张所长浑厚的声音:“喂?小帅吗?现在哪儿呢?马上回所里来,有活儿要你去干……”
第六章沧海兴澜(二)
当陆挺他们的车子一路闯了无数个红灯、违反了数不清的交通法规、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饮马岙附近的一处荒弃了的渔场的时候,那原本荒凉的一大片空场、水塘、泥潭,已然一反往日寂静地停了三、四辆车子,三、四辆车子就有三、四个款式,三、四个颜色,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致上都是那种比较宽大,比较有“肚量”,比较能装人能装货、看起来也都比较结实经撞的那种。那三、四辆车子稀稀落落地散布在这片废渔场向着内陆这一方的周遭,十来个高高矮矮、装扮各异的人有的散布站立在车子之间、荒草滩里,有些却在荒草木桩之间、塘堰土埂之上随意、散漫地游荡。这些车子,这些人,看似杂乱随意,没什么章法地乱停乱放、乱走乱逛,可是隐隐约约之间却隐然控制了整个废渔场通向内陆的所有通道、滩涂,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看似松散实则却严密精细的网。虽然就这么几辆车,就这么几个人,却将这一片占地颇广的荒滩整个儿地笼罩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见到这样的场面,只要是稍微有点儿相关常识的人就能够知道,这个阵仗之下,只要是经过训练的有经验的熟手站位,纵然不能说是滴水不漏,纵然不能说是连个苍蝇也飞不出去,但是至少一个人这么大的目标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溜出这个包围圈的!更何况,这十来个人,还不单单只是“经过训练的有经验的熟手”,而是一个个经验丰富、实力超卓的“能力者”!是专门负责这片土地上非常规事件调查和处理的“执法者”!秤砣操纵着车子驶到了距离那几辆车子稍远的地方,没有插入那边已然形成的阵势,只是选了一个方便随时策应任何一方的位置停了下来。车门无声地滑开,陆挺一身爽利地迈步而下。锃亮的皮鞋,板正的寸头,端端正正的黑框眼镜,书卷气十足的脸上,习惯性地挂着一贯温文淡定的那一丝微微笑意。身上依旧是那么一身齐整干净的浅灰色改良中山装,每一粒钮扣都扣得整齐严谨,每一条衣褶都捋得一丝不苟,早已没有了先前在刘家湾时的那副虚弱和狼狈。站在车门前,陆挺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衣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迎着阵阵海风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浓浓的腥咸海腥味的空气,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