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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这些,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都显得那么浑然天成。徐起凤这时的灵境识海中,巷子尽里,那个瘦皮猴子的状态愈发地危险了,他那枯瘦干瘪的躯体上,生机正在飞快的流逝,而那疯狂暴虐的天地能量却仍旧像是被一个临界的红巨星、白矮星牵引、吞噬着一般疯狂而又源源不绝地往那具残破的枯瘦身躯里汇聚着;而那个浑身瘫软的黑衣女子,那个在雨幕中的广场上曾经递给自己一块手帕、安慰自己因为对父母的离愁别绪和依恋不舍而彷徨、迷乱、痛苦、失落的心灵的表面看来平凡得无以复加、现在看来却又如此神秘的女子,喘息渐重,四肢躯体吃力地挪动着,似乎勉强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而她显然也明白眼前的处境,试图奋起余勇,为自己的生命最后尽力一搏。而在徐起凤的精神触感范围最边缘处,他分明清晰地捕捉到了三股熟悉的波动,正从隔邻的巷子望这个方向靠过来,但是临近了这三个波动却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分散开来,沿着某一条似乎暗合着某种规律的路线,绕着这半截巷子,在周围的屋顶、墙头蹿来蹿去!不必费神去分辨,徐起凤已然清楚地知道,这三股波动可不正是陆挺和他那两位同事是谁?陆挺三人在各个方向的上窜下跳着,徐起凤能够感觉得到从他们的手里不时地向着他们行经路线上的某一个特定的地点丢下一个个带着一丝丝古怪、微弱而又有些呆板、机械的细微能量的小巧物什。随着这些小东西被陆挺他们三人越来越多地丢到周遭不同的方向,其上附着着的那一丝丝微弱而古怪的能量也渐渐地延展着、交织着,各自寻上了邻近的或者相对的另一点或者另外数点,那一缕缕如丝线般的能量丝交织纠结。最终,随着那似乎是陆挺的一股波动丢下了最后一个小东西,那些仿佛是万千发丝般飘扬飞荡在空气中的能量丝终于缠结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隐隐然罩定了包括徐起凤自己处身之处和前面那两个两败俱伤的能力者所在在内的大半截巷子。徐起凤的感知里,那古怪的能量网罩将上来的一瞬间,似乎那不受控制地向着瘦皮猴子疯狂汇聚的天地能量都为之倏然一顿,霎时间放缓了千百倍!以徐胖子对“能力者”世界常识的那几近于白痴的了解和认知,他自然是不会明白这个看来并不强大,反而显得颇为“柔软”、脆弱的能量大网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也立时就明白了,这怕是陆挺他们在遇到这类似的情况下用以将影响和可能造成的破坏限、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手段。虽然徐起凤心底下也不敢确信这手段在目前这个情况下,那瘦皮猴子聚集了如此庞大能量即将爆发的当口是否能够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但是,只要想想这是陆挺他们这些人用来应付这种场面的手段,他就再不识货,也大致能够明白这手段绝对差不到哪里去!陆挺是什么人?那可是出自那个自己根本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据说是直接隶属于“政治部”的什么“特别勤务组”的“特别事务调查员”!是处理这种“超自然事件”的执法者!虽然这个什么“政治部”在徐起凤的记忆中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更别提什么“特勤组”,但是现在的他却非常明确地知道,那可是国家机器中,专门用于应对这种特异事件、解决与“能力者”扯上关系的特殊事务的、真正的强力部门!他们出手的东西,他们用来应对这种情况的应激机制又怎么可能差得了?既然现在这些执法者及时赶到,那么想必情况能够得到及时控制吧?心下稍定,徐起凤微微眯眼,感受者那笼罩在这片方圆接近二十多米范围之上的隐隐约约的能量网,和网内这一片小小天地之间的变化反应。那若隐若现的能量大网甫一罩上了当头的瞬间,天地间汇聚的能量虽是急刹车似的一顿,涌入来的能量大幅度地削减,大网笼罩范围内那本来早已混乱得仿佛海底乱流般的能量波动似乎也为之一靖!可是,这安静来得也太过短暂了,短暂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徐起凤忽然发现,大网范围内,那瘦皮猴子身周,已然被截断了绝大部分能量汇聚的能量团这时候仿佛就像开锅一般沸腾了起来,那庞大芜杂的能量乱流疯狂地搅动起来,本来就危如累卵、千钧一发的脆弱平衡霎时间就被撕扯得分崩离析,瘦皮猴子瞬间临界!
第五章乍起狂涛愤雨(三)
随着瘦皮猴子那里一点点说不明白的细微变化,充斥于这半段小小巷子里那庞大到让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能量开始了更加疯狂、也更加暴虐的汹涌翻滚,就仿佛一大锅已然滚开到冒青烟、将要接近燃点的热油里,猛然之间倒进了一杯凉水,刹那之间便疯狂地沸腾了起来!能量涌动的狂暴乱流,潮汐般冲刷着徐起凤的神经,命悬一线的危机感狂涛骇浪似的从心底至深处疾涌而起,转瞬间就淹没了他的整个心神。逃!赶紧逃!这是这一刻徐起凤脑海深处所能升起的唯一的一个念头。这个徐胖子,平时行事虽然总是有那么点儿拖泥带水、腻腻歪歪,心态上也总是那么一副马马虎虎、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德行,可是,这个正当这个当口,正当这个真正的生死关头,他却表现出了从所未有的当机立断、斩钉截铁!毕竟,没有人是会和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的。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迟疑,甚至还没容得在心底里转什么太多的念头,徐胖子的身体已然本能地做出了规避一切危险的反应。那劳什子的“逆虚迴无幛”中相关神经、肌肉等等部分的作用充分体现,平时那稀松平常、反应迟钝、臃肿笨拙的身体瞬息之间就在那无可捉摸、无从明了、更加无从体会分明的能力作用之下调整到了一个令这胖子前半生这二十多年里,连想象都从来没敢想象到的地步!无论是充斥每一根肌肉纤维的力量,还是穿梭在每一条神经中的反应,再到口鼻胸腹间的每一次呼吸,四肢、腰身、肩背每一处肌肉群组的协调,都在这一瞬间调整到了几乎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肌体所能达到的巅峰状态!单单就徐胖子这一刻、哪怕就是这只有短短一瞬的状态,只怕是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相关知识的人,都要大跌眼镜、都是难以理解、难以置信的。这一刻徐起凤的感觉里,只觉得自己的五感六识从所未有地敏锐细致、体察入微,浑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处关节、每一条肌肉、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前所未有地充满了几欲爆炸般的力量,那狂潮般的力量,就那么在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间奔涌跳跃、蠢蠢欲动,他分分明明、明晰无比地明白,只要自己的意识稍稍给这身体一个暗示,那么这些力量必然就会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从而也绝对能够在这真正千钧一发的当口把自己带出这水深火热的毁灭之地!没得看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可惜,那个黑衣女子那中华丽灿烂、又炫又酷而且显然也非常之实用的金属性能力的技巧,单靠刚刚那随随便便、心不在焉的看来的一鳞半爪、一星半点,根本就什么都得不出来了。但是……那也顾不得了,毕竟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态,徐起凤调集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全神贯注地盘算着如何能够赶在巷子里那个仿佛简直就是一枚超大当量人肉炸弹的瘦皮猴子彻底崩溃爆发前安然无恙地撤离。微一凝神,身周二十余米方圆之内的态势尽入心湖:就在感知范围边缘左近,陆挺和他的那两位同事已然彻底完成了他们的禁制,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那些被他们看似随意地丢在周围各个方向的小东西所生发出来的能量游丝所绞缠交织成的“网”,也在这一刻真正完满,而且越来越紧密,那种绵绵密密、韧性十足的压迫感,淡淡然、隐隐然却又实实在在地满布在这个禁制范围内的每一寸空间,真正结成了一个虽然看来处处漏洞,却又偏偏似乎浑然一体无懈可击的穹顶罩子。巷子深处,那个早已经浑身浴血、遍体鳞伤,仿佛已然就是一堆烂肉,简直都已经看不出人形儿的瘦皮猴子,渐渐地没有了动静,呼吸、心跳、意识波动等等等等地所有的生命指征都已经渐渐地消逝着,越来越微弱。可是,他的生命虽然正在飞快地流逝,虽然陆挺他们的禁制也已然初见成效,大幅度地削弱了外界空间中的能量向着那瘦皮猴子的聚集,但是,先前就已经如潮汐般汹涌而来、充斥在他身上和这巷子里的能量,却以那具破破烂烂的躯体为中心疯狂地旋转着、汇集着、收缩着、凝集着,一个大大的能量漩涡越转越快、越收缩越密实!当然,这样纯粹的游离能量聚集,是不可能被人的正常视力所接受到的,所有的这点子能量流动的景象,全然是在徐起凤现在那玄妙而古怪的感知中显现的。可这会子,隐隐约约之间,那堆几乎支离破碎的破骨烂肉堆儿居然似乎开始微微泛起了一层蒙蒙的微光!就算没有任何的相关常识,就算徐胖子现在仍然还是十足十的菜鸟、外行、超级大棒槌,却也绝对能够毫无疑义地明白,那根本就是能量高度聚集、压缩的现象,而这一抹微光也就意味着,这“聚熵”而来的能量,用不了一、两秒钟的时间,就要全面爆发了!深吸了一口长气,徐起凤蓦地长身站了起来。这个时候,已然再没有隐藏的必要,也再没有隐藏的可能了!调整着身体的姿态,协调着身体上下里外各处的骨骼、神经和肌群的协动,摆出了一个最适合发力启动的姿势,随即习惯性地抬手扶了一下因为汗水和紧张已经滑落到鼻梁上的眼镜,最后回头向着巷子深处投去了最后的一瞥,然后就准备疯狂逃命了!然而,就这一瞥,却让他的逃亡计划彻底地流产了。其实说实在的,以他徐胖子这样的资深近视人士,就那么惊鸿一瞥般的随便溜那么一眼,巷子里头又是那么一片鲜血淋漓、遍地狼藉,而且光线还多少有那么点儿晦暗,空气中又漂浮着一片灰蒙蒙的煤粉黑雾,他事实上是不可能很真切地看到些什么的。他这一瞥,也不过就是下意识地那么目光一溜而已。可这个当口,那玄奥的“逆虚迴无幛”却正是勃然而发全力运转着,而这个能力或者说技能在徐胖子身上最明显的体现,就是那种千百倍地提升个方面感知能力的玄之又玄、神之又神的“精神触感”!虽然徐胖子的眼神儿实在是差劲点儿,可现在他收集信息的渠道,却又不是那双小眼睛。这个时候这双眼睛起到的,也不过是一个导引、指向的作用,只是一个指针而已,真正用来“看”东西的,根本就是那奇妙的“精神触感”!所以,徐胖子这本来只是下意识的溜目一瞥之下,小巷深处,蒙蒙的煤粉黑雾之后,一双朗月寒星般的眸子,突然间就跃入了他的识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是如此地清透,如此地明澈,透过弥漫飘散的煤粉黑雾,仿佛就真若镶嵌在夜空中的星辰,但是,那明明看起来清透明澈的目光,却偏偏让徐胖子觉得那么地深沉,那么地冷冽,宛若北极冰眼深处的一汪无底的深潭,冷到了极点,也幽深到了极处!看到了突然现身的徐胖子,也感觉到了他投来的最后一瞥,那双冷冽清澈的眸子中,先是掠过了一丝惊讶、一丝诧异、一丝疑惑,然后这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了淡淡的无奈和不甘,最后在这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