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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那么自信地道:“海……海萍,果然你还在这里啊?秦公子也在呢?”回过头来,就见一个瘦瘦弱弱的跟一颗豆芽菜一样的小男生那副薄薄的身板儿靠在门口儿,正带着有些涩然的微笑看着韩海萍呢。本来一脸通红,满眼冰霜地瞪着帅征的韩海萍听到了这个声音,循声望了过来,刹那间,那满眼的冰霜就如春风解冻般地冰消雪融了,脸上那张牙舞爪要吃人般的嚣张也忽然变成了有些腼腆的甜笑。从秦公子身边走过去,绕过了帅征走到门口,拉起了那显得几乎弱不经风一般的纤瘦的手掌,然后有些腼腆地跟张所长道:“舅舅,这是小高,高进军。”现在高进军的整个右半边脸颊虽然还是肿着,倒也没那么厉害了,但是,瘀青却开始散了出来,只见他半张小脸儿上,乌青里透着黄白、黄白里带着青绿、青绿里又杂着紫黑……简直就像是开了染匠铺一般,当真是姹紫嫣红、五彩斑斓!看着这张脸,帅征那本来就在不断积累着的笑意再也压抑不住了,终于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指着高进军的脸哈哈哈哈地狂笑起来,完全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一时间只笑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张所长刚刚看到这张脸,就已经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俩人百分之百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了,这张脸上现在的这个情状,也当真让张所长暗自的心惊,更多地势暗自的庆幸。当然,看到个人之间的表现,张所长把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瞬间就理顺了。忽然听到身边一个清朗而温和的声音充满关切地道:“真巧呢,高先生也来了。高先生怎么脸上受了伤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明白过来的张所长冲着高进军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旁边稍微显得有些尴尬的秦公子道:“呵呵,秦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来就是要接海萍回去吃晚饭的,这孩子也有好些日子没回去了,她舅妈和他爸爸妈妈都想她了,我们想趁着今天他爸爸妈妈也都在的机会大家好好聚聚。你的盛情,我们就心领了。来日方长吧,改天有机会,我来请客,到时候秦先生别嫌我们寒酸就好。”秦公子那本来稍显尴尬的脸色,就在这几句话的功夫里迅速地恢复成了那种永远都带着一丝热情而真诚的微笑的温文尔雅的表情:“哪里哪里,张所长说得哪里话哟。我们做小辈的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一边握住了张所长的手,一边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些遗憾的表情:“下次有机会,还请张所长和韩小姐、帅警官还有高先生一定要赏光哦。那么我也就不打搅张所长和韩小姐的家人团聚了,祝你们愉快。”然后,充满绅士风度地冲着每个人都露出了一丝真诚无比的微笑,从这每个人都点点头,潇洒地转身出门去了。帅征目送着秦公子出了门,回过头来故意乜斜着眼睛看着高进军,说道:“啧啧,看看人家这位秦公子,真是一等一的人才啊!又高大、又帅气、又有文化、又有风度,更重要地是事业有成,得夫如此夫复何求啊?”韩海萍飞快地伸手在帅征腰部以下、双腿已上那肉厚的地方狠狠地扭了一把,道:“死小帅,你就嚼蛆吧你就!”却又转过头去看着高进军那有些缩手缩脚的紧张、尴尬的样子,忍不住不满地“哼”了一声。张所长满含深意地扫了这几个人一眼,大手一挥,道:“走吧!”转过身去带头出门去了,帅征嘻嘻哈哈地跟在他的后面从韩海萍身边挤了出去。韩海萍看着还戳在那里忸怩着的高进军,没好气地上去扭了他一把,道:“你还不走啊?打算住在这里是怎么着?”——————————————————————————————————————————————————……唉,无语了……今天继续上医院!唉,等过了这两天,这个难关就应该算是过了吧?请大家多多谅解吧
第十七章梦醒时分的烦恼
徐起凤再一次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从那个神秘的海底之梦中醒来,一头扎进了卫生间,任由那冰凉的清水平复着那种极度的充实、压迫之后的极度空虚的心绪。这些天里,徐起凤的那个梦境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晰了。每一次那种置身海底、周游于鱼群中的感觉也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真切。随着这越来越真切、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徐起凤也感觉到那悬崖至深处的召唤也越发地强烈起来。每次徐起凤都会努力地想下去,努力地接近着那隐迹于冥冥黑暗中的那一点光明。对于徐起凤来说,那点悬崖下的亮光早就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这种致命吸引,引发了徐起凤心底那难以遏制的渴望和好奇,那种强烈到不顾一切的渴求。所以,虽然明知道每次的结果都必然是那种让人刻骨铭心痛心疾首的窒息感和无法抗拒的能够摧毁一切、甚至摧毁包括一个人的所有精神在内的所有一切的无法想象的压迫,但是徐起凤还是每次都要不停地尝试着、努力着。从一开始对这个梦境的惊奇、害怕和那种对于梦中经历的无法压抑的恐惧,到了现在,徐起凤的态度已经演变成了对这个梦的强烈的渴望和兴奋。就好比一个吸毒上瘾的瘾君子,每天从这个梦境醒来,怀着有些奇特的兴奋和激动重温过一遍之后,徐起凤心底里就隐隐地期盼着夜晚的到来,期盼着再次进入那个迷离的、奇妙的、充满了诱惑的梦境中去。也多亏了这个没心没肺的死胖子这样的神经大条,换作其他人,或者早已被这每天都会做着同样的梦、每天梦里都会整个儿地泡在海水里跟那些黏糊糊、软嗒嗒、甚至还有某些超级恶心或者超级恐怖的水生动物混迹在一起、并且几乎每天都要经历一次的,那种任何人在现实中都无法忍受的窒息和被压迫至几乎要爆炸的恐怖“死亡经历”逼疯了,就算幸运能够不疯恐怕也得崩溃。可是偏偏这胖子不但忘记了这种感觉和情形的离奇和可怕,居然还对这种经历上了瘾!也真难怪高进军总说他是那种没心没肺、吃饱就睡的典范了,也怪不得大家一致认为,徐起凤同志就是“心广体胖”这一古老成语的最彻底、最真实的体现和解读。徐起凤是真的沉迷了。他完全被那种被温暖、清透、细腻、柔和的海水完全环抱的感觉所吸引了,完全被那些奇幻曼妙、多姿多彩的海底景色所迷醉了,完全被那些生机勃勃的或灵动跳脱、或沉静厚重的海底生物们所俘虏了。而最最吸引他的,除了那悬崖下的召唤的那种神秘和仿佛带着那种亘古以来就默默固守的强烈的存在感和厚重感之外,居然就是那种死亡一般的强烈刺激了,多次的感受之后,几乎让他已经是深陷期间、无法自拔了。徐起凤随意地穿了一条沙滩裤,带着满身湿淋淋的水迹从卫生间里出来,就任由那七长八短的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黏在他的脖子和赤裸着的肩膀上,任由那一条条水迹汇成一道道的细流从身体上缓缓地滑落,仿佛还在回味着梦中的那种全身被轻柔的海水包围着的感受。徐起凤打开了电视,倒了一杯凉开水扬脖儿猛灌了一气儿,然后找了一些饵料,一边听着早间的新闻一边挨个儿地给那七八个鱼缸里的大大小小百十条各种各样的鱼喂食。自从那个梦境开始到现在,这个来自于内陆、从来都没有养过什么水生动物的年轻人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些鲜活的小生命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梦境里的那些海底生物们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也许那次在那个鱼群中感受过的那种悲壮和豪情太让他震动了,所以面对着这些同样来自浅海里直接捕捞得来的鱼儿们,徐起凤才会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逗弄了一会儿鱼,徐起凤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探头看了里屋床上还睡得天昏地暗的囡囡一眼,暗自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半个月来的奇异的梦境一定都与这个神秘而古怪的孩子有关。但是,到底她是怎么影响到了自己的精神和潜意识,从而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的,就是他难以明白的事情了。还有,如果说,只是这个孩子影响到了自己的精神和潜意识的话,为什么自己每天会做这样的潜水的梦,并且虽然每天都是同样的内容,似乎也是同样的地点,但是每天却都有不同的感受,这也是徐起凤沉迷其间的原因之一吧。再有,那种召唤,那个悬崖下的召唤为什么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和存在感。有时候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会把梦境当真,居然还动过租船出海去寻找这么一个地方的念头。可是,面对着这样的真实地似乎每天就有事实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的梦境,谁又能够完全漠视呢?面对这这样真实的梦境,虽然徐起凤没有疯、没有崩溃,但是却从心底里勃发出了一股难以遏制的狂热的渴望。每当站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大海的时候,徐起凤的这种渴望和狂热就蠢蠢欲动。有时候想起来,他甚至有些好笑地担心自己照这样下,去会不会哪天忽然被人家发现自己溺水而亡的尸体出现在防波堤下,然后认定为“孤独青年生活无着、缺乏信仰,投海自杀”啊?这个女孩子带给自己和自己周围的人们的难以索解的地方太多了,带给自己这奇妙的梦、起先带给别人的那种无法接近的困扰、至今依然在困扰着张所长和小帅警官的毫无线索的身世之谜……还有,昨晚跟帅征通电话,据帅征说这几天医院的那个刘季平大夫几乎天天都打电话给张所长,打听自己的住处。当然,徐起凤没有自恋到人为自己居然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吸引力,那么毫无疑问,这位刘大夫的真正目的一定也是在寻找这个孩子吧?那么这么一个小小的小孩子身上又会有什么东西如此地吸引着这样一位据帅征探听来的消息说是技术精湛、医德高尚、又曾经在年轻的时候客串过多次法医工作的医务工作者的注意力呢?心里一动,难道是刘大夫发现了那个?忽然想起了前天的一件事情:囡囡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碗,而自己在收拾的时候由于想着那烦人的活儿,只是心不在焉地草草收拾了一下,漏下了几片小小的碎瓷片。囡囡这小丫头一贯是不爱穿鞋的,在家的时候尤其如此,结果就是她自己在来回来去地跑着玩闹得时候一脚踩在了某一块遗留的碎瓷片上,并且被碎瓷片扎进了脚掌,登时就血流如注。听到了囡囡的惊叫,徐起凤跑出来看时,就看到了那只鲜血淋漓的小脚。赶紧蹲下来仔细察看,还好,虽然流了血,好在伤得并不太深,伤口也不大,于是找了一张创可贴贴了起来。但是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那小丫头就扯掉了那块创可贴,徐起凤看到了那个伤口居然已经完全地收了口。而到了昨天早上的时候,那个伤口居然就只剩下了一个淡淡的白印儿!今天再看,连一点点儿痕迹都不剩了。说起来似乎没什么,但是只要稍微想想看,就该想到这该是一种多么恐怖的再生能力了!就算比起蜥蜴、壁虎这样的再生高手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啊!自己已经被这种神秘和古怪搞得麻木了,自己早已经对这种种的神秘和古怪视若无睹了,但是这不能代表别的人也麻木、也视若无睹啊。而显然,这个可能让这么多人都在注意的目标太过弱小了,也太过脆弱了。虽然现在从各个方面看来,所有注意到这个孩子的人和机构看起来都暂时不可能有什么不利于这个孩子的举动,并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