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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了一个小会儿,然后将他们汇总的材料抽丝剥茧地分析了一番,再然后又带领他们重新仔细询问了一些受害者并且勘察了几处最近的现场之后,就又再撒手不管,任由他们自行发挥去了。但是经过了这番分析和重新询问勘查之后,帅征她们却发现了很多她们曾经忽略过的蛛丝马迹,终于在一番努力之后,先刑警队一步成功破获了这起影响颇为不小的连环案件。从此帅征才真正重视起这位胖胖的老好人型的“师傅”来。那张慈祥和蔼得几乎有点而木讷的胖脸下掩藏着的绝对是那种运筹帷幄的处变不惊,是那种抽丝剥茧的心细如发,是那种能够纵览全局的胸有成竹。那双总是眯缝着的似乎已经有点儿昏花了的眼睛里,偶尔透射出来的精光,绝对是属于那种老狐狸式的犀利和狡猾。张鹏举在处理案子分析案情总结资料中的老到经验,当然绝对够资格称得上是老狐狸了,而且经过了多年的摔打和磨砺,这种老狐狸的经验和老到早已经变成了千锤百炼般的精致和细密了。他在第一次见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小的小丫头就隐约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寻常,这孩子的出现本身就透着一股邪门儿的奇怪,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一点儿根据都没有,一点儿道理也没有。说她是小乞丐吧,虽然确实初见她时是脏兮兮的、饿兮兮的,但是那一身的细皮嫩肉,还有那一举一动间的行为举止都透出着孩子理所当然的良好出身和优越的生活环境,那种明显是良好的教育下所熏陶出来的举止和气质是难以作假的;说她是逃跑出来的被诱拐的儿童吧,这孩子显然没有这样的能力,虽然她似乎有着别人做不到的能够发出震碎玻璃的高频声音的能力,但是这样的能力对于逃离诱拐者的监控和挟制显然不具备什么优势和可能。再有就是这孩子对几乎所有人的恐惧了,还有那种明显对自己的制服和医生的白衣尤其得敏感,几乎差点儿让张所长怀疑曾经是警察和医生联合诱拐并虐待了她(汗)。最让张鹏举觉得疑惑的就是,这样一个明显可能有着不凡背景的孩子,浑身上下居然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一般的线索以资研判,更加没有曾经听到过一点点有类似背景的人物提到过有孩子失踪的消息。但是至为遗憾的是,这个孩子居然不会说话,也就根本无法探询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出来了。这些日子看着帅征一直在公安网上、共享资料中、甚至公众互联网络上搜寻着可能相关的资料,自己也动用了老关系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但是逐一分析之后全部被排除了。于是这个孩子的来历和身份就更加显得扑朔迷离起来。他也曾经怀疑过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外国人的可能性,并且通过各种途径和关系查询过有关的诸如外国人的出入境记录啊,外国人短期拘留档案啊,外国旅游团队名单之类如山如海一般的大批的纷繁复杂的资料,结果依然是毫无所获。那么这个时候,这个突然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的孩子的来历和身份,就不再单单是引起他张所长的兴趣和注意这么简单了,凭着张鹏举多年的经验,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孩子的背后,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秘密。一直被张所长宠爱有加甚至都有点儿达到了溺爱程度的那个精灵跳脱的外甥女儿韩海萍大教练,并没有把囡囡会说话这一新的情况传递给自己的舅舅知道,帅征也没有汇报,这是那天四个人(或者说三个人吧,因为其实那天被韩大教练常常讥为木头的某个人一直在埋头苦吃,根本没有参与什么意见)一起商量的结果,因为无论他们谁都觉得无法解释囡囡那优美得几乎像唱歌,但是又陌生难懂得根本就像天书一样的语言来自何处。如果这样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毫无疑问地一定会平白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变数。所以他们一致决定,还是通过囡囡自己,慢慢询问出一些有实质性内容的结果,并且先行作过危险性分析和判断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毕竟,现在这个孩子身上显露出来的可能存在的秘密太多了也太神秘、太古怪了,而这个孩子本身又太过于脆弱了。几乎每个人都在不自禁地、本能地想要维护这个孩子、本能地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尽量不要受到伤害,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临近下班的时候,张所长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他的一个多年好友,曾经在当年那个人手紧张的时候充当过很多次法医,跟年轻的张鹏举一起办案,并且协助他解决过不少相关疑难,从而在并肩工作中建立起深厚的感情的,现在在一家不是很大的医院作外科医生的刘季平大夫打来的,约他下班后去喝一小盅。而这位刘大夫工作的医院就是徐起凤从车轮下面救了囡囡后被送去的那家,这位刘大夫,则正是那天那位值班的医生。张所长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收拾好了桌面,拿好自己随身的东西,开门出了办公室。走到大办公室,一群充满了活力的小警察们正在相互笑闹着,那几个最年轻的、还没成家的这时候当然是围在帅征周围了。看着这几个或者拉个凳子坐在旁边,或者干脆就坐在帅征的桌子上,绞尽脑汁地说着一些好笑不好笑的笑话逗着咳嗽,张所长嘴角上不由得扯起了一丝会意地微笑。暗自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咳了一声道:“嚯,好热闹啊,在开茶话会啊?你们活儿都干完了吗?都这么挤在一堆里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几个年轻人吭啊哈地有些尴尬地纷纷站了起来,帅征从包围圈里探出头来,吐了下舌头笑道:“也没什么了,大家逗着玩儿呢。张所儿,是不是这就放我们下班儿来了?”“就你机灵!”张所长横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冲着人堆儿里说道:“那个谁,小马儿,你那片儿里那两家打架的是怎么回事儿啊?都解决了了吗?”一个满脸精明的年轻警察接口道:“也就是两个买卖家儿因为占门口的空地儿占得不对付了,就这么闹起来了,没什么大事儿,约了明天来所里谈谈。”张所长点了点头,道:“嗯,这样的事情,拖一拖没错儿,尽量和和稀泥,两头抻抻就得了,可也得抓紧着点儿,别再让那两家儿等不及了另外弄出点儿事儿来。还有小王,你跟大李明天抓紧去二里桥那片儿看看,配合他们居委会搞搞活动。”众人点头应着,然后张所长大手一挥到:“好了,都下班儿吧。赵明你别一天到晚光想着打游戏,明天你再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都走吧。”大家嘻嘻哈哈地答应着,唏哩呼噜地收拾着东西,相互招呼着下班儿后的活动,帅征连着拒绝了几个年轻警察的邀请,收拾好了东西,从桌子边儿上提出一个装着半袋清水、水里游着几条鱼儿的塑料袋儿,在那些小警察们失望的眼神儿当中笑嘻嘻地走了出来。门口的张所长瞥了她手里的塑料袋儿一眼,一边走一边问道:“又去看那小丫头?”帅征跟上来,点点头,把塑料袋提起来送到张所长的眼前,道:“是啊,中午出去逛了逛对过儿的金鱼铺子,看着几条鱼儿还不错,买了给囡囡送去玩儿。”张所长端详了下那几条鱼,道:“嗯,是挺不错的,不过你弄这些娇嫩的水泡眼、狮子头,她一个小丫头懂吗?会养活吗?”然后顿了一下又道:“你倒也真精神,这几天几乎天天都去吧?挺远的呢。有什么发现吗?”帅征笑嘻嘻地摇了摇头,道:“有啊,我发现这个小丫头还真好玩儿。”说完嘻嘻哈哈地就跑出楼门去了。
第十一章一滴血留下的烦恼
离派出所不是很远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路边小饭店里,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眼镜,一张脸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刘季平大夫,正和富富态态一团和气的张鹏举所长对坐在一张窄小的折叠桌两边的圆凳上。面前的桌儿上随意地摆着两碟儿凉菜,一盘儿油炸花生米,还有就是一瓶白酒两个杯子。非常简单的一个小饭店,简单到几乎称得上简陋的地步了,一小间铺面,五六张桌子,十几把圆凳,然后一个摆放调好的凉菜的柜台,一个摆放各种酒水饮料的架子,再有一个负责端茶送水结账收单的服务员和一个负责炒菜煮面的大师傅,这就是一个那种马路边儿上随处都能看见的小饭店,或者不如干脆点儿说就是个小饭摊儿。这个时候,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一位医院外科的主任,这两个也算有点儿身份的人就坐在这个简陋的小店儿里,吃着简单的小菜儿,喝着简单的小酒儿。虽然没有那种大饭店里的精工细作的美味佳肴,没有大饭店里训练有素、彬彬有礼的服务员,没有大饭店里那金碧辉煌或者故作风雅的装修环境,但是,看得出来这二位都露出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惬意膜样,看起来是喝得真高兴了。将近三十年的交情,彼此之间都是非常了解的。确实俩人很久没一块儿喝酒了,这时一起坐坐,聊聊当年那段时光的意气风发和年少轻狂,自然是其乐融融。但是看着刘大夫的样子,张所长当然知道他约自己出来绝不单单就是为了这一番小酌、缅怀前生,漫不说张所长对刘大夫的了解,就凭着张鹏举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又有什么人能够那么轻易地在他面前隐瞒什么事情呢?当然,刘大夫也根本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既然约了张所长出来,当然就是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的。张所长非常地了解刘大夫的习惯和作派,这位刘大夫,平时他是很少喝酒的。他说,作为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冷静、细致的精神状态和一双稳定有力而又能精确到位地执行大脑的每一个指令的手,就是所有的一切!而过量的酒精,毫无疑问对这两方面来说,都是有着极大的影响甚至是损害的。当然,他也并非滴酒不沾,起码张所长就知道他在年轻的时候简直只能用嗜酒如命来形容,每次吃饭都是无酒不欢,当然那个年代物质还是比较匮乏的,所以他虽然每顿都喝点儿,但是其实也喝不了几口。后来由于某一次手术中因为精神有些不集中,险些铸成大错,这才逐渐戒掉了这个瘾头。虽然两人一起偶尔也会再喝点儿,但是像今天这样喝,还是不多见的。那么也就是说,刘大夫在酝酿、斟酌将要出口的一些话了。所以张所长一点儿都不着急,他也在不紧不慢地喝着酒杯里的白酒。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白酒,放下酒杯,刘大夫吁了口气。一边夹着油炸花生米,一边抬起微微泛红的脸看了看张所长,然后嚼着那颗花生米,稍微有些含糊地问道:“鹏举,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查那天那个小女孩儿是吧?呵呵,还有你那个漂亮小徒弟。”张所长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有些诧异地看着刘大夫,道:“是啊,这没什么奇怪的,呵呵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怎么你今天要跟我说这个?”刘大夫的脸上闪着微微的红光,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另外什么原因,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着夹杂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些好奇、还有一些渴望的奇怪神光。放下了筷子,轻轻地搓着手,道:“嗯,就是她。”然后在张所长诧异万分的眼神注视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个时候,这间简陋的小店儿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客,作为服务员的那个半大女孩子正坐在柜台里面一边听着一个廉价随身听,一边随着音乐点着头轻声哼唱着。张所长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