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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欧⒍那只有一次机会的攻击。
“首席**师……嘿嘿,好象是个很风光的头衔,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实权。”贡夫冷笑道:“或者那些天生卑贱的人会感到羡慕,但当他们真的站到了我这个高度上时就会发现,我这个地位不应该就是晋升的终点,而应该是一个新的起点才对。耶鲁·比尔德,我真的很羡慕你。”
“羡、羡慕我?”曹子文倒真是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虽然他现在也真的是没法缓出手来,摸自己的脑袋。
“是的,我羡慕你,耶鲁·比尔德。能够让罗丝为之而破例关照维护,即使你不是空前绝后,相信也要再过上千年才能找到另一个了。”首席**师还是好整以暇,好象半点都没发现曹子文的小动作。道:“可惜你刚才只顾着逃走。否则的话,现在说不定我会向你提出合作的。你放过了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知不知道?笨蛋。”
“现在呢?还有机会吗?”曹子文完全不奢望对方能放国自己,只是努力拖延时间,为自己的奋起反扑创造机会,信口询问道。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动手,要一击将魔索布莱城的首席**师毙于掌下,他必须谨慎才能把握得住机会。
“现在?哈哈哈”**师放声长笑,那笑声在四处岩石间回荡反射,显得阴森森地极是可怖。曹子文能感觉到,摩登迦和伯虏特抱着自己所用的力量更大了。
“现在不行了,耶鲁·比尔德。”贡夫收起了笑声,冷冷道:“既然我的母亲没有死,那么我可不敢违抗她的意志。你知道她对我下的命令是什么吗?”
“大约是针对我吧?而且,一定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任务。”曹子文已蓄势待发。他左手拽着绳索,只剩下单手可用。右肩被奥戈罗斯咬噬过后,至今整条手臂还有点发软的,初步估计,力量至少降低了四、五成。但是要杀人,显然已经足够。
“确实不怎么愉快。”贡夫倒是笑得非常愉快。“她命令我要把你活着带回去,然后用〖盗皮术〗一寸寸地剥下你的皮肤,再让你自己吃下去。哦,你知道〖盗皮术〗吗?那是种非常复杂的酷刑,要求有非常细致的手法和艺术家般的天分,才能保证犯人可以在处刑结束后还活着。布雷登凯斯最擅长了。”
“既然班瑞主母已经下令了,你还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曹子文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说话的口气,也陡然变得硬邦邦地。
“要找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不容易。既然找到了,也不妨就多说几句。”贡夫不再玩弄法杖,一股森森杀气,正缓缓从他体内渗出。“何况,我还在等你……”
“等我吗?好,我来了!”曹子文猛地截住他话柄,身躯随绳索摆动幅度飞荡而前,正如雄鹰搏兔!贡夫半句话还未说完,骤觉劲风扑面,竟是呼吸一窒,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危急间他连忙摆动魔杖,将事先就储蓄好的防护法术全部释放。十层看似薄弱却坚固无比的岩石外皮,迅速覆盖了班瑞老法师全身上下。防守力绝不逊色于曹子文的如意金身。
刹那光阴,瞬间即逝。
曹子文将离火玄冰二气共蕴右掌,势如破竹长驱而入。十层岩石皮肤连接崩碎,却逐渐将曹子文的掌力一一吸收化解。等到第十层石肤也彻底崩溃,曹子文这寄托了所有希望的一掌,已成强弩之末。长索带动曹子文身躯不由自主向后荡开,竟只能用三根手指隔着那件法师长袍,在贡夫胸膛一捺。
已经足够了。如意禅:〖有漏皆苦〗。只要你有“漏”,就能使你“苦”。
诸法缘生,诸法缘灭,无常无我。世人多迷,执着为“我”,便成烦恼。烦恼即“漏”,有漏皆苦。霎时间首席**师突然觉得浑身精神气血都源源不绝向外倾泄,酸疲无力。恰似个千疮百孔,再也装不了水的破水缸。甚至连维持飞行术所必须的精神也无法凝聚,身形一虚,竟是立刻向下急速堕落。
然而他早就在法杖里准备好了的法术,却依然放了出去。
一道火焰如龙吐息喷涌而出,像失去了控制的火焰发射器那样上下胡乱扫射,居然不偏不倚,从曹子文悬挂其下的钟乳石上灼烧而过。脆弱钟乳石立刻崩碎,曹子文连同摩登迦于伯虏特,身不由己,同时紧随贡夫的影子,一起堕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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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索布莱城是个极其巨大,广阔的圆拱形洞穴。从天顶最高处到地面,大约相等于一座巴黎艾菲尔铁塔的高度。可是即使高度再多两倍,甚至三倍,留给他们的时间,依然极为短促。
伯虏特已经因为恐惧而失去意识,只剩下最后一点本能而死死抱紧曹子文的大腿,就仿佛溺水之人死抓紧那根飘过面前的稻草。摩登迦也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她的情人和主人。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欣慰。无论生也好,死也罢,她都不在乎。只要曹子文就在身边,她什么都不在乎。这种不顾生死的依恋与痴心,没有人能够不为之感动。而此刻,曹子文除了感动之外,更加感到心痛。
四目对望,曹子文立刻就明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眸,可随即,又更加用力地睁开。在他瞳孔深处,出现了一种堪称义无返顾的——决绝之情。
耳边呼啸的狂风中,地面越来越近了。将近四份之一的班瑞家兵们,在地面上列成了整齐阵势,同时抬首仰望。每个人都认为曹子文他们三个是死定了。他们并非不相信奇迹,可是没有人会觉得奇迹将在这时候出现,将会在班瑞家的敌人身上出现。
曹子文也不信。他只是知道,自己还可以作些什么,必须做些什么。可是究竟还有多久?十秒?八秒?五秒?无论多久,都只是眨眼即过的弹指一瞬间。究竟够做什么?究竟还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