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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种“宁杀错毋放过”的做法,引起了整个魔法师阶层的联合抵制,因此帝国方面才不得不停止行动;把那种秘术,作为禁咒封存起来,和“巫妖”一起,扔到历史的某个角落去了。
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巫妖现世的传闻,久而久之,大陆上的人们也渐渐忘却了当年的疯狂;只是偶尔有贵族的子女,在学习大陆通史时,从图书馆的某个角落,翻到这些已经沾满了灰尘的文献。
但现如今……本该是憋在故事书里的人物,怎么跳出来了?
——是当年“灭妖运动”漏网的余孽?还是巫妖的转化仪式,在有心人的手中流传下来了?托尼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何是前者,那就一切休提,毕竟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妖”,那也就不仅仅是妖了。
就算是在那之后转化的巫妖,麻烦想来也小不到哪儿去——但凡是个巫妖,生前都是大师级的施法者,否则即便有人替你完成仪式,你自身的精神力,恐怕也熬不到转化结束。
这是常理。
而一个大师级的施法者,如果获得了接近无限的时间,这意味着什么?你总不会以为,人家转化成巫妖之后,就成天喝酒泡妞打麻将吧?
当然宗师本身,是一种境界,和时间长短的关系并不大;但即使这样,人家也是九级巅峰的强者。而且这“九级”和普通的九级比起来,有个决定性的不同,那就是种族天赋——不死!
在那种直接伤害命匣的秘法,很可能已经失传的今天,对方就是真正的“精神不灭,奋斗不止”,一次失败了可以两次,两次失败了可以十次!反正歇段时日,就又是一条好汉!
总之你就别沾上,否则揭下来,就是一层皮!
对这种超级粘合剂一样的人物,也许众神殿家大业大底子厚,还有办法应付,但托尼知道起码浮冰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现在可不是当年那种半神满地走,宗师不如狗的年代,因此他只能期待,对方只是在白骨塔中待闷了,出来溜达一圈,毕竟就算是离了岩浆都活不下去的烈焰蝾螈,偶尔也要露头冒个泡啥的;又或者,是对那什么“黑暗精灵”的身体构造感兴趣,想要抓两个回去研究。
至于那“巫妖”的身份,他倒是没怀疑过:一来在他的认知中,眼前这场面是他“偶然间”偷窥到的;二来老包此时的打扮……不管是那极度怪异的法袍,还是其双眼透出那几米长,好像烟瘴一样的光,无不说明了一个铁铮铮的事实:
这家伙,不是人类!
当然身为剑士的托尼并不知道,那只是精神力极度膨胀,才从双目中喷出来的现象。虽然未必有老包一喷几米那么夸张,但大部分精神力足够庞大的法师,其实都不难做到。
只不过法师们,都是以“控魔”的能力强为上,因此没有人会这样傻呵呵地往外喷就是了。
正是这一系列的先入为主,让托尼很快就融入了剧中,心潮,也开始随着剧情的发展而起伏了。于是老包接下来的一句话,便很轻松地击碎了他全部的希望。
“你以为你们托庇于人类的城市,就可以摆脱我主耐奥祖的掌控了么?(电脑小说站ww^w。1~6k^x^s。~C^om)。”包光光又“邪”笑了几声,“太天真了。要知道这一次,你们面对的可不只是我克尔苏加德,还有我主赐予我的军团!”
“……天灾?”
“没错!一切敌人,都将在我主的怒火中颤抖,没有谁能阻挡灾厄的脚步!你们黑暗精灵不行,比你们还要软弱的人类……当然更不行!既然你们选择了这里,那就让我主不朽的传说,从这里开始吧!——嗨,耐奥祖!”说到这里,他突然高高地举起右手,掌心向外,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远处的托尼,还以为那是要出手呢,不禁被吓了一跳,但等了半天,也没见有法术飞出来,不由得暗暗纳闷。后来见到其双眼喷出的光芒,必先前还要炽烈,而且伸缩不定,似乎情绪十分激动的样子,才想到那或许是某种特殊的礼节。
“还是个……狂信徒么?”托尼满嘴发苦地想;毕竟那种语气,那种姿态,可不是一般下属能做出来的。
看到现在,双方对话中吐露出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首先,这里有一个巫妖和一群黑暗精灵;其次,那巫妖头顶上似乎还有一个神秘的“王”。
想想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王者,才能让“不死”的巫妖臣服?而且这“王”手里,显然有一支强大的军团,不出意外的话,这支军团的目标,正是他们浮冰港!
如果现在有人让他选出这辈子吃惊最多的一天,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然而在天上的众神看来,这似乎还远远不够。因为对面的那群黑暗精灵们,在片刻后突然开口念道: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一开始,还只是打头的那个黑暗精灵在念,声音很是年轻,而且飘飘渺渺的,只给人一种错觉:仿佛那是个迷了路的孩子,在黑暗的街巷中,久久地徘徊着,寻找着。
然后很快地,他身边的同伴就出声应和,一个,两个……直到二十几个齐声吟诵,那声音也愈来愈响,到最后,竟成了放声呐喊一般。“……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哀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声音在托尼的耳边炸响,也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中。想那祷言所描述的意境——为了信念舍身的牺牲精神,本就格外容易引起年轻人的共鸣;因为他们涉世不深,血还未冷。
而且那种从迷惘、麻木,到后来的坚定,与托尼这几天心境上的变化,何其相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