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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来是直的。
“这就是我们刚才走过的路线。”牧师说,“瞧,这里是我们遭到伏击的地方……而这一头,才是我们眼下的所在。”
看着线条两端重重的两个大点,托尼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个……牧师先生,不是我怀疑您的虔诚;只是……有没有可能您的祈祷……唔,我是说,受到了什么干扰?毕竟眼前事实俱在,您这么说,似乎很难令人相信……”
“您可以相信!”力挺皮奈尔的,居然是身为指挥官的席奥德中尉——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要知道他的无信者之名,可是人尽皆知。
“我相信事实。但和眼前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他一贯的能力!”席奥德哂然解释道,“皮奈尔侍奉的神祇,正是道路之神法兰恩。要是别的事,他的神谕术还可能出错,但在寻路方面……也许您不知道,当年若不是他,我们根本就走不出那片草原。所以,他说没走错,那就一定没走错!——埃历桑多罗!”他纵声高呼道,“让法师们准备!火球术,目标杆顶!”
“轰——”
在火球的轰击下,旗杆猛地燃烧起来,像一支冲天的火炬!“噼噼啪啪”的爆鸣声响个不停,跳跃的火光,和浓密的黑暗纠缠着,虽不能及远,但仍将附近照得是纤毫毕现。
于是众人才能看见,那天上大蓬大蓬飘落下来的火星,正是被烧着的蜘蛛!
“果然,地上的虫尸和足迹,都是假的,他们故意将两个场景弄得一模一样,就是为了让我们心存疑惑而过去查探!”席奥德冷笑道,“真相大白,先生们。最后一个问题,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地上的尸体……又是什么?”
只一个眼色,阿赫里奇就明白过来,大呼道:“弓箭手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盖在尸体上的披风,突然“呼”地一声,打着转儿朝这边飞了过来!
“嗖嗖!”几个射手一哆嗦,上好的箭脱手而出,将披风钉在旗杆上,紧接着,大伙便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居然动了!
他以一个极其古怪的姿势趴在地上:那腿的角度,完全是反着的,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那张烧焦的面孔转过来时,众人只觉得一只巨大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射死他!”诡异的压力,让一众卫兵几欲崩溃,也不知是谁在队伍中大喊道,于是,漫天的箭矢便飞了过去。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尸体虽是趴在地上,但比人站着时都要敏捷。他横向一个大跳,躲开了大部分箭矢,浑若无事地带着剩下的箭支纵跃如飞,只几步,便钻进了旁边那残破的房屋,踪影不见。
“不要追!”席奥德大声喝止道。眼尖的他,早已看出那是标准的贯穿伤,如果对方是人类,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哪还能活蹦乱跳地跟喝了鸡血似的?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很显然,托尼也看出了其中的古怪,正一脸苍白地念叨着,不知道是在提问,还是在自言自语。
也难怪他情绪不稳,对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公子哥来说,这样的刺激实在太强了点。看着他微微发抖的双手,席奥德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就在这个时候,皮奈尔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大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真理,是无路之国!”
他哇哇大叫着,连秃秃的顶门,都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只可惜众人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席奥德更是被吓了一跳,赶紧用双手箍住他,一叠声地问道:“你明白了什么?无路之国又是什么东西?”
双臂的疼痛,让皮奈尔逐渐冷静下来。“放开我!”他说,“这是刚才我施展神谕术时,神给我的提示。我一直没能领会,但看那怪物逃窜的方向,我终于明白了……”
“谁规定我们要找的东西,就一定在‘路上’呢?”
一句话,有如那晨钟暮鼓。“你是说……”席奥德若有所思地搓着下巴,只可惜在那里,并没有胡茬来帮助他思考。
“没错!不管是神术也好,奥法也罢,反正这片黑暗不是正常形成的。所以,一切的关键……”皮奈尔蹲下来,就着刚才画出的地图,把令一条岔路也延伸出来,和现有的这条路,连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最后,他将手中的石子,重重地按在三角形的中心点上。
“就在这里!”他斩钉截铁地说。在这一刻,本已年过不惑的他,眼睛居然像年轻人般闪闪发光。
正文第六百四十九章卓尔的应对
更新时间:2010…3…120:52:43本章字数:2804
“坏了!”中间的大块头一开口,屋子里就好似平地打了个炸雷。(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Xs。cOm(1⑹κxS。СOM。文。學網)这家伙身材高大,穿了件灰蒙蒙的半身甲,发达的咬肌,将腮帮子顶得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准是个孔武有力之辈。
不过他正做的事,倒是和壮硕的身板没什么关系,甚至可以说是反差极大——那小萝卜一样粗壮的手指,宛如花瓣般层层绽开,在空中留下片片虚影。无数光点,从手指的缝隙中投射下来,在地上,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的图案。
在他的四周,还或蹲或站地围了十几个同样身覆甲胄的家伙,只是和一般战士出征前,用虔诚的态度擦拭自己的武器不同,这帮人腰畔的武器,竟没一个出鞘的。
除了一个手中玩弄着紫色的光焰外,其余的,俱都半闭着眼睛假寐养神,结果,全被那大块头一嗓子给吼起来了。
“杜阿格斯!”发出声讨的,是有资格坐在桌边对弈的两个人之一。此时他那张泛青的娃娃脸,早已经绷得有些发白,光头上的青筋,更是一跳一跳,可见这股怒气有多么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