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出现完全毁了我这一天的心情,接下来随皇上去相国寺,始终闷闷不乐,逛了没多久,就借口说有些劳累,想回到马车上。
果然,相国寺外早已有马车等候。坐进车里,皇上突然发问道:“你与光义可否相识?”
“王爷曾去过广州,因此有些相识。”我未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想撇清与晋王的关系。
“朕共有五个兄弟,有两个已经不在了,爹娘去世的早,光义和光美都比我年幼十几岁,长兄如父,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二人,尤其是光义,”他叹道,“他在朝中位高权重,也是朕对他期望甚高,努力栽培他。”
“皇上对王爷地兄弟情,王爷必定感受的到。”我低着声音说,心里一阵苦涩。
“可是,朝中有其他重臣屡次三番地在朕面前上奏光义的不是,说晋王权力过大。朕想不理睬,又生怕别人说朕袒护;若是真对光义设限,又会妨害兄弟情意。”他为难的说道,“朕这几日都在思索,如何将这场风波平息过去。”
我斗着胆子说:“皇上与王爷是亲兄弟,又一同打下江山,皇上应当信赖王爷才是。”
他看看我,道:“若是他人也得就罢了,偏偏是赵丞相。”
赵普?原来是赵普一直在弹劾晋王,难怪晋王这几日都没有入宫,应该是担心皇上怪罪自己吧。
皇上说完,目光移向车窗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和肩上,一片橙色,显得无比的温暖。
第十六章玦月
回到荣禧宫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我看书_斋
内殿中,晓怜正坐在桌前,专心的扎着只纸灯笼,见我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说:“华美人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呢?”我好奇的望着她手中的油纸灯笼。
“奴婢知道美人要离开皇宫了,又见今日天气好,想为美人扎个孔明灯来祈福。”她咧着小嘴,笑咯咯的说道。
我不禁笑了:“难得你有这份心,竟将这小灯做的这么好看。”
“奴婢只愁不认得几个字,不能在灯上写几个祈福的字。”她嘟嘴道,“本来想让琳巧帮着写,偏偏她又不在宫里。”
我笑而不语,从文案上取了毛笔,蘸饱了墨汁,蹙眉凝思了下,在薄灯笼纸上轻轻写了两行字: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是什么意思啊?”晓怜大惑不解的问道。
“你尚且年幼,不会明白的。”我望着这首诗,心底怅惘渐生。离开了皇宫,没有了皇上,没有晋王,我是否会变得快乐。
眼见着夜幕降临,我们二人拿着孔明灯出了宫,走到小湖边的草地上。夜空中一轮皎月,银白色的光芒柔和的洒在我们的衣衫之上。==
“奴婢先来许愿,”晓怜眨眨眼,双手合十道,“希望如今的华美人,也就是出宫后的萧姑娘,能和晋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错愕的看着她,却被她笑嘻嘻的扶住手臂,道:“请华美人许愿吧。”
我只好在心中默默许了愿,然后轻轻抬手,放飞了孔明灯。我看_书斋
白色的灯笼,带着那行“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冉冉的飞向夜空。我的心也跟着有些解脱了,离开大内。离开汴京,也许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眼见着灯笼越飘越远,渐渐消失在夜空中,我方才收回目光,微微侧脸道:“咱们回去吧。”
身旁之人半天没有答话。我转过脸去,不由怔住了,是晋王。他穿着一身紫云长袍。表情漠然,无喜也无哀,以致于让我怀疑他是否知道我地存在。
“晋王为何会来?”我淡淡的问道。
“听说皇兄准许华美人出宫了?”他说。
我一猜便知是晓怜那丫头搞地鬼,便道:“王爷真是消息灵通,这后宫中应该安置了不止晓怜一个心腹吧?”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隐约若现的邪气沿着他的唇角流溢而出。==
“我何须安置很多眼线,”他目光移向我。俊美的双眸中却并无丝毫柔情,“今日你和皇兄已经当街郎情妾意。我知道他是在为皇上挽着我的手而纠结。回道:“王爷难道忘记萧凝的身份了?我本就该伺候皇上地……”
话未说完,他已经一把将我抓进了怀中,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我吓得白了脸。生怕会有宫女内侍经过,连忙想推开他,却动弹不得。
我能感觉到他的胸脯因为喘息而上下起伏着,显然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意。
“凝儿,答应我,跟我走。”他低沉着声音道。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目。凄然笑道:“我若跟你走。你可愿娶我?”
他一脸阴霾,只是看我。并不回答。
我笑了笑,挣开他的手,说:“王爷可是忘了当日我们二人所说过的话?我要地,王爷却给不起。况且,王爷曾将我亲手送给皇上,如今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他地一句话给喊住了。
“凝儿,我娶你。”
我的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居然一步也迈不动了。萧凝啊萧凝,为何你屡次三番的会被这个男人地话所打动?难道他伤害你伤的还不够深吗?
他在身后喃喃道:“凝儿,不管你是刘的妃子,还是皇兄的美人,我都不在乎,只想和你朝夕相对,白头与共,因为只有你是我此生的挚爱。”
我费力的回过头,看见一向威风凛凛地晋王居然垂下了目光,满脸地落寞与伤神。
月光如水,我与他双目对视,恍若隔世,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驿站,同样地月光,同样的人。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
那夜我所咏的诗,原是说与爹娘团聚之事,没想到也成了我与晋王的命运写照。短暂的相聚,长久的离别。
想到这里,我的心有所触动,深深的望着他。忘不了,终究还是忘不了。
“华美人!”突然传来晓怜慌慌张张的喊声,她冲了过来,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好了不好了,琳巧,琳巧她被皇后娘娘送进了暴室!”
我一惊,回头向晋王看了一眼,便带着晓怜匆匆赶往宋皇后宫里。
刚到门口,就被服侍皇后的太监钟玉良拦住了,皮笑肉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