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闷哼道:“你们中土有中土的规矩,我们大草原有大草原的规矩。从来只有入乡随俗,没有俗随客改。哼!凡与我作对者,男的一律杀掉,女的作奴隶,今趟是例外中的例外,否则我突厥族如何立威大草原。”
赵德言在旁奸笑道:“少帅勿要把假长安当作真长安,龙泉虽是粟末人的上京,事实上规模连竟陵亦远有不如,我们更非杜伏威的江淮军可比。烦恼皆因强出头,我们此来早已经有所退让,少帅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少帅军或你们翟大小姐想想。”
寇仲和徐子陵都听得心头火发,颉利固是不肯让步,赵德言则是推波助澜,语含威胁,还硬把翟娇牵涉在内。
水玉儿按下心中的不满,笑盈盈的向前一步,甜甜一笑道:“看来大家现在就纠结在城墙上面嘛!大汗想要早点看到城墙拆掉,我们又不想在这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那么就让这个城墙早点消失掉不就好了吗?”她的声音清脆而又语带天真,一下子就缓和了双方的紧张气氛。
颉利面上冷峻的表情松弛了一下,哑然失笑的向水玉儿说道:“如果城墙拆掉,我颉利当然马上带兵走人。我金狼军长途跋涉而来,总要有点面子吧!”
水玉儿嫣然一笑,在徐子陵察觉到不对劲之前,伸出双手轻拍了两声,“那这个麻烦玉儿就替大家解决好了!”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一片足以溺死人的寂静之后,众人脚下传来阵轻微的震动声,颉利等人骇然循着振动的来源看去,只见水玉儿背后的城墙毫无预兆的在一寸寸的下落,带起的尘土瞬时间让众人迷失了视线,只能听到城墙的守卫惊慌失措的喊叫声,而后却突然归于平静,只剩下震耳欲聋的轰隆之声。
一时间,万余人呆立在草原上,眼睁睁的看着尘烟散去之后,原本龙泉的南城墙已经沉地面成为历史,只剩下原本站在城墙头的守卫,愣愣的站在只剩下不到一米高度的只能称之为砖墙的上面,个个面色发青,却仍然站的笔直。
内心夸奖了下龙泉守卫的心理素质真好,水玉儿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压下身体的不适,冲着惊魂未定的颉利微微一笑道:“这下大汗该满意了吧?如果还不满意,我倒是不介意帮你把其他段的城墙都拆了。”
其实她只是那天宴会之后,在南城门下埋了两个土系卷轴,又附加画了几个魔法阵,现在才能造成现在这样骇人的效果。她也只是备着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能用的上。
不战而屈人之兵,水玉儿扬起被火光映红的俏脸,笑盈盈的看着颉利阴晴不定的面容。至于对方是不是在怀疑她有实力能把他身后的兵马全部沉到大地里当庄稼,这就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了。
原本异象引起的骚乱在渐渐平息,众人都在留心聆听两人的对答。
颉利双目精芒骤盛,旋又敛去,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来般缓缓道:“退兵!”
呼喊声响彻龙泉城内外渐渐转白的天空,悠长凶险的一夜终于过去。大漠终于结束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无名
水玉儿在甲板上静静的站着,任由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飘扬。
颉利如约的退兵,龙泉保住了,翟娇的八万张羊皮的货也找回来了,总体来说他们的大漠之行还算很成功。
徐子陵站在她身后,欣然说道:“你看两岸的景色多么美丽,令人再不愿想起人世间的仇杀和恩怨
水玉儿美目转往岸旁,只见宽广的绿野、苍翠的高林野树,随着像一匹锦缎般的山势起伏延展往远方,间中点缀着数间茅舍,炊烟轻起,确似使人忘去尘俗的自然仙境,世外桃源。
徐子陵叹了口气,感慨道:“为何这世间会有战争呢?”
水玉儿自然的往后靠在他的怀中,淡然道:“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形成思想和利益的分歧。产生了不同宗教信仰,进而就是地域、种族、国家的纷争,而这些就造成了永无休止的冲突,永远都不会消失,只能各凭力量尽量协调和平衡。”水玉儿想到世界的历史,就是在战争与和平的争夺中交替前进的,这也是千古不变的主题。
徐子陵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伸出双手搂住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水玉儿知道他最近在心烦意乱,一阵海风吹来,带来一股冷意,不禁让她更加缩进他的怀抱。
“玉儿,和我去长安吧。”就在水玉儿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半闭双目的时候,身后传来徐子陵闷闷的声音。
水玉儿睁开秀目,愣愣的看着岸边的景象,海船已经渐渐驶离小龙泉地码头。标志着他们已经完全离开了大漠,通过海路回到山海关。
“你决定了吗?真的和仲大哥分道扬镳?”水玉儿呆了一呆,不答反问道。
徐子陵喟然叹道:“我多么希望能逃避这个问题。隐居在不问世事、隔绝俗尘的地方,享受没有仇怨地宁静生活。可是这仍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下一步我要和宋二哥去长安搞垮香家,你和我一起来吗?”水玉儿默然无语,忽然之间觉得头顶上地阳光晃得她眼睛有些痛,半晌之后才艰难的说出口:“不管仲大哥,可以吗?”自从她在赫连堡做的那么噩梦以后。洛阳就是她一直不敢碰触的词。她虽然曾夸下海口,说要帮寇仲争夺天下,可是每当午夜梦回,那个噩梦就会像附骨之蛀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徐子陵地声音淡淡的从她的身后传来,“我和寇仲的分别,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在前晚与颉利的谈判时,我就思索过,换过与颉利谈判的人是我而非寇仲,恐怕早断然拒绝颉利的提议。但这只会把事情砸烂破坏,后果则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