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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害怕,不停的颤抖。
和重病卧床的孙子待在一起的霍克同样也如惊弓之鸟,他坐在地毯上,靠着床和墙壁,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睁着,并不时的低语几句。
有人会问:一个意志强大的元帅,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如此落魄?
我想,这个问题并非那么容易回答。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火把的光亮逐渐掩盖了夕阳的残光。
“爷爷爷”
躺在床上的哈洛德痛苦的呻吟着。
“爷爷在这,爷爷在这。”霍克连忙跪起,握着孙子的手。
“我我”
“你疼是不是?我这就去叫医生来,我这就去”
“不是,不”哈洛德脸色苍白,说话十分吃力,“别别走”
“爷爷不走,不走。”霍克将孙子的手紧贴在脸颊上,“爷爷一直在这。”
这时
管家敲门后走了进来。
“怎么样了?雷克,啊不,新南督是否答应派兵镇压暴动?”霍克面带期待的目光,他此刻已经顾及不到身份了。
“老爷,南督说”
一把抓住了管家的肩膀,霍克问:“他怎么说?”
“南督大人说,维护治安就已经很吃力了,他没有办法派兵来。”
“这个混蛋!”霍克咒骂道:“那北督克雷泽呢?他怎么说?他什么时候派兵过来?”
“”
“怎么了?”
“老爷,北督身体不适,没有见我。”
“”
管家的一番话让霍克原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再一次受到了重创,他蹒跚着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了床边。
“我的部属呢?他们就没有人愿意来吗?”
“老爷,我连军部的大门都进不去了。”
“是嘛,这些杂种!”霍克连骂人都显得有气无力,“你去叫医生来,去。”
管家点点头,退了出去。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哈洛德握住了霍克的衣角,眼眶中带着泪水,“我不想这样的。”
看到孙子痛苦的表情,霍克心疼的要命。
“我没想过加税,我没有侮辱那些女孩子,我是贵族,我是南督。”他虽一次一顿,但还是难掩坚定的语气,“我放了她们我没有没有杀她们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的,哈洛德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
“爷爷对不起事情变成现现在这个对不起”
“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爷爷的话让哈洛德露出了一丝平静的微笑,他无力的看着屋顶,喃喃道:“我想像南督雷纹那样那样神气我想像他那样受欢迎有好多人好多人喜欢喜欢我他们叫着我的我的名字我我去帮助助他们喜欢我我做的比雷纹还要好好多人好多人”
“哈洛德。”霍克抱着孙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爷爷我对不起我做了很多丢脸的事我想我想当个好南督让你为我骄傲为了对不”
“哈洛德?”
“”
“哈洛德?!”
“”
“哈洛德!!”
孙子的离去,家族的崩溃,窗外难以抑制的叫喊,众叛亲离的感受,这一切都让霍克这位老人感到难以招架。他的泪不停的流,并失语的笑着,有些疯狂,有些难以理解。
他穿上了为孙子准备的南督官服,他清楚的记得孙子穿上这衣服时的雀跃表情。
“哈哈哈哈”
他推开门,见到了正准备敲门的管家,他什么话也没说,举剑刺了下去。这位老人已经疯了,他一面走一面杀,一面杀一面走,走廊里,房间里,任何的角落里,他所看见的人都被其残忍的杀死,鲜血在空中飞舞,一蔟一蔟,溅的到处都是。
他疯了,彻底的!
深夜,炽热的火焰将元帅府完全的焚毁了
※※※※※※※
首都城东外的安德里克国家墓园。
一处风景秀美的坡地,也是死者安息的地方。除了在巨大而空旷的坡地四周种满了冷杉树外,坡地的中央部分则只有青翠而低矮的草皮覆盖着,不过从环境不难看出,这里或许真的是永久休息的天堂。
墓园里的冷杉树都是皇帝种下的,每一棵树下睡着的都是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贵族,这也代表了一种特殊的荣耀。
清晨时分。
阳光透过冷杉树茂密的枝叶将点点温暖撒在了草地上,就连风也带着一丝留恋轻柔的舞动着。
这里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穿过绿油油的草地,沿着白色石板铺砌的小路前行,满身是血,衣衫褴褛的霍克走到了那座竖着十字架的坟墓前。
那是一棵百年冷杉树下竖立着的,乳白色的十字架,在它的下面有一个方型的铭牌,上面用帝国语写着:西德。库哈特。
他看着它,就像往常一样。
“又见面了,西德。”
他扔掉了剑,然后靠着冷杉树坐了下来。
“我们都认识60年了,难道你不想和我说会话吗?”
风拂过,带起了树叶的沙沙声
“是嘛,你还在恨我不守信用啊。”他长长的感叹了一声,“我错了,西德。我错了,你也错了,我们错在不该太贪婪,如果我们只是市井小民,那一定会过的比现在愉快。”
霍克的目光中,那白色的十字架渐渐变成了西德的摸样。
“你比我幸运的多,不,你比我幸福的多,至少你还有孙女和女婿。”霍克有些失落,“西德,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
“是嘛,你也恨我?”霍克颤抖着,紧紧的握着那十字架,“我就知道,你也会恨我的,我就知道。”
“”
“好了!我是不会让你独霸世界的。”他擦干眼泪,然后拾起了那把剑,“到了另一个世界,我们再继续吧,哈哈”
血,从咽喉处喷了出来,在空中抛洒出了一道深长的弧线。
他倒了下就,如同巨石崩塌一般倒在了十字架旁,永远的
早在几十年前,评论家就说过:善于政治的西德和军事强人霍克的如果能联手,毕将给帝国带来新的气象,可是这两人选择了不同的路,到最后也没有停止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