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村偏僻又接近鬼医谷,捞油水大手大脚胆子却很小的高官大员当然不会来,村子里就是当村长的他最大,儿子识几个字,读过一两本书在小村子里算是了不得,导致被众人捧惯了,养成眼高于顶的坏毛病。
平日里路过的都是江湖中人,不是赶往鬼医谷求医,就是前去捉拿柳羲地赏金猎人,来去匆匆没人理睬一个半吊子的酸书生,他们打心眼里看不起张成材半捅水地文墨。
别以为江湖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文盲汉子,既然有秘籍这种东西的存在,就说明习武地人不仅识字,还是能出书的知识分子,要习武就得先修文,要不怎么能看懂武功秘籍?怎么能学成盖世神功?怎么敢闯进鬼医谷?
能进鬼医谷的高手,多数是写过秘籍,至少也得能看懂秘籍,张成材在他们眼里比菜鸟更菜,顶多只是摆脱文盲有待教育的蠢小子,既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懒得计较一个呆书生的言行。
可贵族不一样,贵族和书生一样,都有自视颇高的毛病,而书生还不得不对贵族放下姿态,封建礼教也包括地位等级地区别,书生可以看不起腰缠万贯地商人,却不得对贵族不敬,哪怕贵族再落魄,也依然是血统高贵的一群人。
我地呵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摆起了女皇的姿态,残阳也习惯性地亮出长剑,虽然残阳惯用的是鞭,但鞭**的时候会发出响亮的声音,不利于暗杀和偷袭,所以残阳还是以剑为武器,霜白的剑刃冷光照人,与漫天的寒风交织出肃杀的气氛。
在场看戏的几个江湖人也收起嬉闹的笑脸,面色凝重地看着残阳。
张成材何时见过这等架势,残阳拔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坐倒在地上直发抖。
“君子……动……动口……不……动手……”
君子?
很遗憾,残阳的君子风度只留给女皇,对外人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尽管张义并没有什么机会见识达官贵人,却也看出我们一行人的气质和平头百姓不同,想到冒充贵族是死罪,他也没敢置疑我的身份,扑通地就跪到我面前,拼命地朝我磕头,为他的儿子求饶。
“小姐,请您原谅小儿吧,求您开恩,开恩呐!小人和拙荆就这么一个儿子,若要责罚,就由小人来受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明知道自己儿子辱骂贵族小姐是重罪,张义还是情愿用自己的命保下儿子,只见他的头用力磕到地上,和细碎的石头撞出了血,有没见他停下。
残阳和妖月是没有个人感情的,杀与不杀,只在我的一句话,他们不会犹豫。
倒是老实的司徒云大叔心软,同为父亲,他能理解张义的心情。
“雪小姐,算了吧,我看张义村长是个好人,你饶了他们吧,当是日行一善。”
“好吧,既然云大叔你这么说就罢了。”我话锋又一转,“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否则他就以为贵族好欺负了。”
“也对,雪,不如就罚他今生不得参与科举吧。”柳辛眉如此恶意地提议。
这小子够狠,他明知道读书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科举考试,哪怕通过乡试当上秀才,也能靠给人抄书写字赚几文钱,一个书生没拿过比笔更重的东西,要是不能参加科举谋个出身吃公家俸禄,他还会干什么?
虐身还能请神医治疗,司徒云这老好人一定会不记前嫌给予病人治疗的,柳辛眉是要虐心啊!
尽管我觉得张成材的水平,即使用上一生的时间,再加上祖上积德和十二万分的幸运,顶多能够碰巧当个秀才,举人是遥遥无期,要参加殿试更是想都甭想,也许张义的想法也和我一样,认为只要不在肉体上惩罚他儿子就是我宽宏大量,还对柳辛眉投去感激的目光,没看见张成材煞白如死灰的脸色。
科举毕竟是所有书生一生的梦想,梦想破碎的声音太残酷了,太可怕了,太……太动听了!这一招比直接杀了张成材还过瘾!
“好,就照阿辛你说的去办吧。”
我的一句话把张成材直接打进十八层地狱,他再无方才的神气,双目瞪得通红,面目狰狞,倒有几分狂态。
张义倒是欢喜地对我磕头谢恩。
在他看来,他们这种小村里出的平民,得罪了贵族还能活下来已经是祖辈烧了高香,象他着等连烟京都没有去过的小老百姓,科举对他、对张家村这样山野小村子的人来说太过遥远,能够高中的那都是天上星宿下凡,他张义不敢妄想自己能得个星宿仙缘,只要保住儿子,延续自己家的香火,他就心满意足了。
我这胡诌的贵族之名自然是摆不上台面,可是别忘了,本小姐还有红纱在森羽身边,剥夺张成材政治权利终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就算要削去张成材的民籍贬为奴隶都不成问题,红纱成了贵妃,咱这“表妹”自然就是皇亲,是贵族。
“下去吧。”我挥挥手,张义马上就如获大赦地把儿子拉走。
在外面站了了一会,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抖了抖,残阳将剑回鞘之后又立刻握住我的手,牵着我走进小屋里去,那些被残阳的杀气搞得精神紧张的江湖人才松了一口气。
小屋里很简陋,只有一个简单的小灶台、一口锅和几张木板搭的床,现在天正冷,每张床上都放有一份厚棉被和枕头,考虑到一些江湖人喜欢保留隐私,造房的人体贴地在屋子里加了个小浴室。
小屋的角落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