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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干的吧!”
负责守卫的狩猎队用不善的目光瞪视着面无表情的维克多,大有上前教训它一顿的念头。
“别冲动!”拉住跃跃欲试的猎人们,卡帕神色复杂的重复了村长的命令:“我刚打听过,他已经成为正式的法师,而且又是这次的考生,明里暗里都不应正面冲突。”
“卡帕,你害怕了吗?”村长的幼子情绪最是激动。
“威廉,我不怕被你说成胆小鬼。但别忘了猎人的守则,绝不与强大的野兽正面相搏。况且……”担忧的目光转到还在做持续治疗的卢西恩身上,卡帕从他华丽的甲胄以及高规格的徽章上也看出,年轻的监考官绝非等闲之辈。
搞不好,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怕什么,我就不信一个信仰玛拉神的骑士会站在维克多那边,是他先动的手!”名叫威廉的青年忿忿不平。
“但是……是我们先对他母亲见死不救的,而且……还骗他回来。”亲眼见到维克多使用舌棍,卡帕隐约猜到他的舌头可能与上次回村有直接的关系。
被割去舌头的法师,这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好……我现在不动他。”威廉眼带恨意的凝视背对着自己的维克多:“他不是要参加冒险者考试吗?不是要捕捉战狼吗,我让他有去无回!”
战狼(四)
查维兹做了一个梦。
黄色的小雏菊开了一地,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莉娅?”
虽然有着一张极其平凡的面孔,但她身上恬静的气质是村中其他女子无法模仿的。所以查维兹一眼就能认出。
背对之人没有答话,也没有转过身来。
老人蹒跚的脚步走走停停,饱经风霜的脸上有深深的疲倦与愧疚。
为了保全村子,他不得不下狠心。
被村民疏远的那几天,简陋的树屋里没有传出一声咒骂,只有令人黯然叹息。
查维兹数次偷偷站在莉娅家的树下,听着她因病痛而忍不住的呻吟,还有思念儿子的低喃。几次想施以援手,却被家人与其他村民阻止。
是我们的自私害了你,如今你也要像维克多那样,对村民施以报复吗……
犹如一抹幽灵般屹立在村落废墟上的身影在查维兹心头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像是听到了他地心声。背对地女子终于转过身。
久病而白净地皮肤变成了泥土般地深褐色。就像缺水地老树皮一样。皱折之深。犹如一块破烂地抹布。
查维兹惊恐地大退了几步。呈现在他视线中地。不再是往昔温柔如水地微笑。也不是化不开地哀愁。这张脸比森林中地任何怪物都更具惊骇效果。米黄地脓水从眼窝、嘴角、鼻孔……任何一个有洞地地方流出。偶而还有几条蛆钻进钻出。恶心极了。
“谋杀……”枯瘦地手指缓缓抬起。指向查维兹。
“不……我没有……”老村长惊恐万分。
“你们和杀手同罪……”
忽远忽近的嗓音直接在耳边直接炸响,震得查维兹肝胆欲裂,他只能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
“不是的……我们只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
“凶手!”腐烂的死尸步步逼近,伸出枯瘦的双手,死死掐住查维兹的脖颈。
“原谅我……莉娅……”无法挣脱的查维兹忘了自己是做梦,他大声呼喊着,拼命摆动四肢,试图摆脱纠缠的梦魇。
“村长!你怎么了?”
篝火旁,躺在毯子上的查维兹陷入噩梦之中不可自拔。他的喃喃自语先是惊动了在一旁守夜的卡帕,然后又惊醒了一些靠得很近的村民。
“醒醒,父亲!”威廉轻轻摇晃老父,却怎么也唤不醒他。
“我来……”警觉的卢西恩也听到了查维兹的呓语,他走至村长身旁,发现自己刚驱散的邪恶之气又死灰复燃了,而且比之前更为浓烈。
“你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觉察到这一情况后,卢西恩的语气也没了原先的和气,带着微愠的声调让四周的村民和几个凑热闹的考生都困惑不已。
'我可没有对他动过手脚,这老头是被怨灵缠身,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漆黑如夜的黑袍在篝火旁悄然现身,惹得附近的村民纷纷躲避。
“维克多!”
威廉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揪住巫妖的衣襟。卡帕来不及阻止,只好谨慎的盯死维克多,防止他对村长幼子下毒手。
'我可不记得与你熟到可以直呼名字的地步。请叫我伍德,劳埃尔家幼子。'眯着眼,面无表情的陈述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
以前的维克多虽然沉默寡言,言辞却远没有现在这样犀利、恶毒。
“放手!”
这声呵斥表面上是针对维克多,但在场之人都明白,卢西恩斥责的对象是冲动的威廉。
“哼……你嚣张不了多久的。”不时会到米维拉镇交换皮货的青年面带不甘的松开手:“你这个堕入邪恶的家伙,我们走着瞧。”
维克多用鼻孔发出一个简单的音,以藐视不可能有什么作为的人类男子。
“你答应过我不找麻烦的。”卢西恩捂住额头,强忍住拔剑将刚当了两天兄长的男子劈成两半的念头。
'我承诺过的事,自然会遵守。至于查维兹……他做了什么要被恶灵纠缠,那就该问问这些义愤填膺的村民了。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瞥了一眼围作一圈的村民,维克多毫不避讳的言辞让卡帕急忙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
“咳……骑士阁下,村长只是劳累过度。”凑近卢西恩,无论是年龄还是思想都更为成熟的猎人向他解释了原因:“几天前,本村不慎被一场大火烧毁了,村长他忧心村民,所以……”
卢西恩的视线在拘谨的卡帕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散射到四周的村民身上。或多或少,他们眼里都有无法掩饰的愤怒,还有埋得极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