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施梦舞眨眨眼睛,浅浅地笑,“看某人一直在这儿发呆,发得眉毛都快纠结成麻花儿啦。”
“呵呵……”白潇笑得温厚,温厚得甚至显出几分娇憨来。她没想到能在这枯燥的中巴旅途上遇到施梦舞,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施梦舞虽然不是多么漂亮,但却非常耐看,性格尤其温雅灵秀,讨人喜欢。
每一与这个知性的现代女孩相处,白潇都能感觉到那种纯出天然的宁静秀雅,这令她身心愉悦。
“好啦,不管有什么烦恼,都把它扫一边去,我们的目标是……”施梦舞一本正经地捏了捏白生生的小拳头,脸上也带出了庄严宣誓般的神情,“首先,我要说的不是没有蛀牙——”
“哈哈……”白潇已经忍不住爽朗地笑了出来。
“什么嘛!”施梦舞瞬间破功,也放下了拳头,笑出了小梨窝,“白潇,你笑场也笑得太快了吧,怎么也得让我把神圣的蛀牙广告改编完成啊。”
“好,好,我承认错误,我功力太浅,此后一定大力加深!”白潇举起双手,笑眯眯地说。心中却萦绕起了淡淡的感动。这可真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女孩子,连开导人的方式都如此灵巧别致,令人如沐春风。所谓玲珑心窍,说的大约也就是这种人吧。
“对啦,我上次介绍给你的书,看得怎样啊?”施梦舞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左颊上浅浅的梨窝时隐时现。
“《轮椅上的梦》,”白潇没说这本书她早在小的时候就看过了,而是很认真地评价,“就像小鸡嫩黄的羽绒,跳跃着青春。她渴望有羽翼丰满的那一天,并且从不放弃。”
“呀,”施梦舞欢快地笑了,眼里闪过惊叹,“你很认真的在看了呢,并且评价独特而到位。白潇,认识你真是太好啦,你知不知道,我考上了你们学校哦,以后我还要叫你一声学姐呢,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可找你啦。”
“随时欢迎。”白潇莞尔。终于发现了施梦舞成熟之外的一点小女孩子气了。这小丫头,心气儿高着呢,似乎还把《轮椅上的梦》当成考题了,如果白潇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只怕后来施梦舞后来的话,就不是这么个说法了。
二面之缘,萍水相逢,这个慧黠的女孩儿却如一汩清泉,注进了白潇的生活里。生活不就是该这样吗?遇到一些平凡而可爱的人,走在一条平凡而不庸碌的道上,去念那本人人都有,而人人不同的经。
六十五回:一杯散
此后几日,过得倒也平淡顺畅,《白昙花》的拍摄一路跟进,最多再有一个星期,便能杀青。而白潇结束工作以后,也要重回校园,继续学业了。
《白昙花》的后期制作预定是两个月,最后将作为华众公司的年度大戏投入市场,公映时间大约在年底,同样也是华众的贺岁片。而公映前的大段空白时间,便正好用来给《白昙花》造势的。
“白潇,坐。”在飞鹰影视城,安华生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这日下午剧组提早收工,他便叫了白潇到这办公室来谈话。
“安导。”白潇向安华生点点头,坐下。她猜测着安华生的用意,心里倒是颇为平静。生死起落到如今,她看什么都有那么点淡定的意味了。
“白潇啊……”安华生坐在大办公桌后头,手里把玩着一只笔,神情里却藏着几分郁郁,“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当然,这不属于工作,只是我的额外请求,你有权拒绝。”
“哦,安导请说。”白潇眉毛微微一掀,估摸着安华生要说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了。
“你知道,我们要造势,而正好,星城卫视想请《白昙花》的两个主角去参加‘快乐奇迹’的节目,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去?”
“这还用问么。”白潇微微苦笑,“安导,原计划不是让女主角在公映之前神秘到底吗?而且你知道的,我不想成为公众人物。”
“这个嘛……”安华生摩挲着胡茬子,神情中郁郁之色更添了几分,“当然是要保持神秘的,但是,也不能一味神秘。我们可以这样,恩,你穿上古装,蒙着面纱再上快乐奇迹的舞台。这个,诱惑嘛,你知道的,完全不露一点底不行,露太多了也不行,要若隐若现才恰到好处啊,是吧。”说着说着,安华生眼睛眯了起来,又似乎在笑。
白潇稍稍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自己在沙漠里闯的祸事,她已经准备答应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安华生才顿了一秒,却不等白潇的回答,又继续道,“不过,作为额外的要求,奖励我们还是会给你另算的。去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做交流学习怎么样?”
“伦敦皇家音乐学院?”白潇神情虽然未变,心中已是惊奇,“我对音律什么的,一窍不通,怎么能去?而且你知道的,我对娱乐圈没兴趣,能享受这种奖励的,应该是陈诺才对吧。”她没说的是,伦敦皇家音乐学院是想进就能进的么,这奖励未免也太夸张了。
“自费旁听而已,也算不了什么。”安华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当然,这个费用公司会负责。你不想要这个机会么?你留在国内的话,《白昙花》一旦公映,你想要逃开媒体的捕捉可就不是现在这么容易了,更何况你在你们学校,大小也算个名人。出国避避不是正好吗?”
安华生的话切中了白潇的要害,也让她心生感激,虽然疑惑仍然不退,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临出门,白潇又低声说了句:“谢谢你,安导。”
她没看到,安华生坐在办公桌后,满脸都是郁闷的苦笑。
9月8日,《白昙花》拍摄杀青,一个简单的仪式过后,这部大电影的拍摄部分就算完成了。当天晚上,剧组成员好好聚了一顿,将要散了,众人虽然有些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工作完成的喜悦。聚聚散散,这些人大多都经历过不少,也早习惯了。
白潇在酒桌上一直低调,被灌的也不多,而最后一杯酒,是陈诺敬她的。
“阿昙,干了吧。”陈诺敬的是39度种的五粮液,他举起晶莹的玻璃杯子,气度翩翩,表情温柔而忧郁,“我们……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