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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比巴卡尔小多了。”我说。布万加点点头:“是啊,比巴卡尔要小,但是它和巴卡尔完全不同。巴卡尔是堕落的使徒,是血肉之躯。而萨卡斯,萨卡斯是邪恶与凶暴之龙,冻气主宰,是万年雪山邪恶一面的实体化。”
他放下图腾,向萨卡斯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然后道:“我们不要打扰它的沉眠。离开这里吧。”
我们小心地退出大殿,谨慎地关好冰门。萨卡斯还在沉睡,那么,还是让它继续沉睡下去吧。但是一直有一个疑问萦绕在心头。萨卡斯明显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封印于此,那么,是谁才有这种力量,将萨卡斯封印的呢?
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无意中跌落的雪坑居然通向封印萨卡斯的地下宫殿,这真是个出人意料的发现。然而怎么才能回到地面上才是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回到我们坠落的雪坑中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和布万加又沿着雪坑的四壁摸索了一圈,再没找到其它可以出去的通路。
布万加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先休息一下吧。”
这时可可低声说了句什么,布万加以班图语作答,然后告诉我:“她说,燃料已经不多了。我让她尽管点火。明天我们一定能想办法出去的。”
“你还真是个自信的家伙。”我笑道。
“那当然,我和你,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理由死在这里嘛。”布万加满不在乎地从腰间解下酒袋,来了一大口。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这句话,我听到头顶上方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声问道:
“下面有人?下面有人吗??”
“有!好几个呢!”布万加放开了嗓门大喊:“快仍条绳子下来!”
第六章6
“好的,请稍等一下。”那女人说。我忽然觉得那女人的声音中有我所熟悉的某种东西——不,我不是说我认识这个声音,我可以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但是她说话的声音里,有些飘忽的难以捉摸的感觉,是我似曾相识的。
是什么呢?我皱着眉头思索,但是却理不出头绪。这时,一条长长的结识的绳索从雪坑的边上垂了下来。我把剑插回腰间,道:“我先上去。”
此时要断言对方是敌是友还为时过早。也许对方的想法是等我们上去后把我们洗劫一空也说不定(虽然作为强盗的猎物我和布万加棘手了一点,但是也不能保证就没事)。当我握着绳索向上攀爬时,自己也感到奇怪。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把人朝坏处想的呢?
也许当一个人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就会不自觉地谨慎起来吧。我轻轻叹息着。
然而当我爬到雪坑外面后,我才真正吃了一惊。
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那条绳索的一端栓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但是这条绳索的主人却不见了。
这里是雪山,此刻正值午夜,明月高悬。
这里是避风的山崖下,坚实的雪壳上还有不算很薄的一层积雪。
没有别人的足迹。只有我们来时踏下的凌乱脚印。那卷没有打开的帐篷还放在地上。
布万加和他的妻子们也上来了。布万加劈头就问道:“那女人呢?”
我摇摇头:“我上来时她就不在这里。”
布万加疑惑地摸摸胡子“没人?这……”
这时,苏苏忽然叫了一声,然后又用通用语叫道:“阿甘佐,这里,看!”
或许是女人真的比较细心,也可能是苏苏的眼神真的比较好。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雪地上看到了一行浅浅的脚印。
很浅,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最深的脚尖处陷入雪中不足半寸,不,甚至连半寸的一半都不到。
脚印的方向是从山上朝下来的,在雪坑边绕了一圈,然后在那块拴着绳子的石头前停留了片刻(脚印的深度几乎毫无变化),又向山下的方向远去。
我忽然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即便这脚印的主人身轻如燕,单是这条二十多丈长的粗绳,便重达近五十斤。我放下长剑,提着气,尽量轻地在雪地上走了两步,脚步仍旧陷入雪中三四寸的深度。
我敢打赌,就算是吉格用鬼影步,或者帕丽丝,都做不到这一点。布万加就更别提了,那个险些把我们困死在里面的雪坑就是他弄出来的。如果是贝亚娜那种完全脚不沾地的飘行,则又决不会留下脚印。
想到吉格和贝亚娜,我心里又是一阵说不清的滋味。我们之间没什么交情,甚至见面的次数都很少。
但是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过。现在,他们离开了,我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