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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把银子作成这种形状,除了亮闪闪的颇为好看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作用?该不会只是用来作为装饰赏玩的饰品吧?不过由这些银块的周围工艺,又不是多么地精细,要说是装饰之物,似乎又太粗糙了一点。
他端详了半天,思考了许久,还是想不出这一块块漂亮是漂亮,溶铸却又称不上精细的“银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那两人还躲在树上,楞楞地看着自己,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傻傻地瞪着。
耶?那个鬼眼之前不是拼命在找这些银子?怎么现在偏偏又没什么动静?
难道是暂时要我拿着不成?
树上的两人见这个死要钱的大块头僵尸,只是一自地观赏着手上的银碇,久久不起身,鬼手悄悄地对着师兄道:“我看那个‘邪不死派’的特级高手恐怕已经不在了吧?否则焉会发生如此荒唐的怪事?”
鬼眼沉思了一会,还是谨慎地道:“我们先别太早下结论,固然这个僵尸的举止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以本派一些特殊的修练大法,如祖师现在只差主魂入幡即完成的‘都天十二阴符鬼’秘法来说,莫说是世俗之人了,即便是咱们‘修真界’一般比较没见识的修真,恐怕也是会认为难以相信。以己比人,说不定‘邪不死派’果真就有这么一种神秘怪异的‘贪财僵尸’法术。若是咱们冒冒失失地轻举妄动,岂不是得吃上一个大亏?倒是另一个点子即将经过附近,势又不能留此看着这个死宝贝,颇为令人棘手。”
鬼手点了点头:“师兄说的有理,既有‘邪不死派’特殊高手在此,咱们还是多找些帮手来,免得实力不足。”
鬼眼也点点头,下决定般地道:“既已先期知道这个大块头僵尸的奇异行径,还是先将讯息送去派中,也好请派中高手参详参详,此处只有咱们二人,实是不宜与‘邪不死派’的特级修真做正面接触。”
两人计议已定,便即不再理会坐在地上的他,在飞晃中快速朝远处一座山谷方向掠去。
他第一次听到“修真界”这个名词,却是奇异地好似早就知道般,并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不过他现在已是对于这种宛若似曾相识的奇特感觉慢慢地习以为常了,并不特别觉得怎么样。
倒是二人话中提到的一些“邪不死派”、“鬼灵派”、“点子”、“宗主”、“祖师”和“都天十二阴符鬼”等等的奇怪名词,让他大起好奇。
然而最让他感到兴趣的,是二人离去时的身法。
他们两个人就在跳离隐身大树的那一瞬间,下腹的真气中心,起了一种怪异的振动,然后全身气脉都随着下腹的振波,快速地将充斥在全身经脉中的真气全部转成一种和谐的共振。就有点好似在下腹的真气中心滴下一滴有色的墨水般,那股颜色很快地就晕染到了全身,引起某种特别的变化。
他很清楚二人身体产生的真气快速变化,将会使这些真气变得极为轻飘,然后身体内所有气脉充满的地方,都会产生一股强大的浮力,而这股浮力会抵销身体的部份重量,让整个身体变得顿时轻盈许多。
所以鬼眼和鬼手,能在跳离大树的那一瞬间,气机倏转,整个身体突然就变得轻如羽毛,而跳出去的力量相对的就会产生比较大的带动力量,让两人这一跳就是老远的五六十步。
他的意识焦距,紧锁着飞掠中不断轻点树梢而去的二人体内脉流气动状态,仔细地观察两人的呼吸、心跳、肌肉松紧情形与体内真气的所有流动变化。
嘿,他们两人的这一招还真是省事,不用像他这样一步一步地走了。
但是,既然可以透过转化真气的频率与特性,来产生浮力,降低身体重量,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体内的气机再调高一点,突破质量限制,变成浮力比体重更强,整个人停在空中,那连伸脚点树梢的动作都不用,岂不是更为省事?何须还要伸脚点个七八点,然后轻沉换气,再点个七八点,再换气。那不是太麻烦了吗?
他又想了一下,实在想不通二人为何有这种好方法,却是不用,反而选择比较麻烦的法子。
他们一定有用意吧?而且即使他们现在用的方法稍为麻烦一点,却也还是远比自己之前一步一步地在路上走要快得多了。
这个实在好玩,有意思,我也来试试。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把体内的状态作个调整,不过有个问题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鬼眼和鬼手真气的元心是在下腹,我的元心在哪里?也要在下腹吗?
他觉得身上根本找不到什么真气元心,那种感觉似乎整个身体都是,却又整个身体都不是,实在有点让他困惑。
既是整个身体都是真气元心,那不就等于没有真气元心了吗?为什么他们要刻意把真气元心定在小腹呢?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道理?
随着他心念的转换,身体本质已是在瞬间产生了异变,竟然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整个高大的身体就这么浮了起来。
他发现时,立即内视观照,感觉着身体内的变化。立即就明白身体内的频率已是在这一瞬间改变,而这种改变与之前他所想的,真气浮力大于身体重量,身体便可上浮的道理大大地不同。
现在他体质的改变上浮已不是透过真气变异,产生浮力而上浮。
根本上,他身体的本质已是整个变得比空气还轻了。
所以他高大的身体,便以这个坐姿,从冉冉上浮,越升越快,越升越高,不久就咻地穿进了空中的浮云之内。
若是鬼眼及鬼手二人没有离开,见到从轻轻上浮到飕地往上直标,瞬间消失在空中的他,必定会讶异地认为“大块头僵尸”就此立地飞升,吃惊地从树上跌下来无疑。
他身在空中,体内频率倏转,飞升的速度陡停,上冲的力量让他不断调整身体的律动,加重沉度以抵消上冲的力量,就这么硬生生地让乍停的身躯立空不动。
为抵消上冲力量而加沉的重量,随着上冲的贯力消失,沉重的身体已是准备开始往下掉落。
他立即振律再转,沉重的身躯瞬间又变轻盈,就此停住。
他小心地维持着身体的重量与空气的平衡,让身体就这么停空不动,滞留在那儿。
低头望下,哈哈,那些山脉河络看起来倒真像手掌的纹路,本来仰之不见峰顶的高山,现在变得只像手掌上一个折起的肉丘。
我现在这个地方到底有多高?
他举头望着四周,只觉得本来黑沉沉的夜色,已是换成了一片如霞光般的鲜红,亮度极强,与底下黑沉的地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