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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在这一晚,陌生的城堡里,流淌的音乐和笑声终于安慰了我不安的心。
我终于知道我心里在逃避的是什么,我总在担心他们会离我远去,他们身边出色的朋友那么多,担心他们会嫌弃笨拙的我。今次噩梦根由也在此,而这个音乐盒,凝结着他们真诚心意的盒子,告诉我一个事实,他们没有变,还站在原地一直一直地等我。
想透这一点,我开怀得破涕大笑,心底的阴云完全消散而去。
阿豫伸手给我抹去喜极而泣的眼泪,无奈地摇头:“怕了你了,哭哭笑笑的,哪像个姑娘?你这到底是开心还是讨厌啊,这盒子,普列可是做了很久呢,还不谢谢人家。”
阿豫轻轻地推我,我回头看着他,有些模糊,我伸手抹了抹眼睛,有点难为情,更加不肯动,好像低头就能掩饰自己哭过的事实。
“庄庄,你低着头干吗?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普列故意伸过手来拿,我飞快地把盒子藏到身后,抬头两眼圆瞪:“这是我的!不准你抢!”
“哟嗬,这会子尾巴翘起来了,”普列满脸掩蔽不住的笑容,得意地向我邀功,“跟你说的一模一样吧?庄庄,感激我吧,你痛哭流涕吧,你应该紧紧拥抱着我、亲吻我,然后一脸感动说,我要嫁给你……”
敢开我的玩笑!你死定了!
我把音乐盒子紧紧捧在怀里,抽出法杖当作教鞭,跳下床追打普列:“哪里一模一样?我说过要有水车!要有山要有树木还要有音乐!你做的跟我说的完全不一样!还好意思说,看我不打扁你!”
普列跳上桌子,故作被沉重打击的痛不欲生样:“哦,庄庄,你怎么可以忽然间改主意?你什么时候说过有水车的?”
“我说有就有,你有意见!?”我停下呼呼地喘气,想到自己的脾气大半是他们惯的,不觉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站着乖乖让我打上几鞭,哼哼,没准我会谢你来着!”
“啧啧,阿豫,你看看,看你把庄庄惯的,这脾气,往后谁吃得消!”普列靠在亚斯后面挤眉弄眼,刺激我:“打不到!就是打不到!”我手才挥起,他偏又故作可怜样,让人哭笑不得,让亚斯同情他,可我还没打着他呢。
看我们打闹,亚斯脸上也挂上难得温柔的笑意,打趣:“庄庄呐,你要真狠心呀,干脆叫你的阿豫或优下手好了,哪里要你这么辛苦?怕不是舍不得打疼普列吧?”
“阿豫!你看他们两个联手欺负我来着,你去帮我出气!”切~你们两个有过墙梯,我就有纵云计!转头我就靠上阿豫告状,嘿嘿,看你们还能嘣达多久!
阿豫笑得差点保持不住风度,断断续续阻止我:“身体刚好,也不顾着点,真不知什么时候才不让人操心。”
“有阿豫嘛,我只要负责玩就好了呀。”我眨眼扮清纯扮无辜,大言不惭地说着不负责任的话。这可是大实话哦。
“好了好了,你不酸我还酸倒牙呢,去喝药吧,亚斯刚熬好的。”同样的招术用得多了,阿豫根本不中招,反而提起某件我最头疼的事。
亚斯熬的药,不是我小心眼,我怀疑他在里面加了其他的东西,不然,不会那么苦那么涩那么难喝,恶得我连嚼五块布丁芽糖也不顶用!
我愁眉苦脸地喝下药汁,坐在床边不动,乖乖让亚斯检查身体,每次他的眉头都皱得很深,深得让我以为他猜到了我掩饰的秘密,不过,还好他什么也没有说,那样,我心里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也许,亚斯的医术还没到老师那个程度吧。
感谢上神!
怀里音乐盒时传出的乐调一直流泄不停,我取出来,找来找去找不到让它停止的开关。正准备问普列,亚斯接了过去,掀起宫殿顶端,手结阵发出一道光芒打在魔法阵的中心,乐曲嘎然而止。之后一脸笑意,递还给我:“想听歌的时候,照做,然后对着魔法阵唱一曲就成。”
天,留声机么?我想这个时候我的眼睛一定在闪闪发光,真是太神奇了。
普列在一旁得意之极,满脸‘夸我吧夸我吧’的臭屁样,骄傲得都不认得他自己是谁了。
当然,我知道那个魔法阵一定是关键,不过,这个时候就要重重打击普列,省得他得意过了头!我眼珠递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对着魔法阵大喊:“普列是笨蛋,是个大笨蛋!”
亚斯、普列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可真好笑,我抱着盒子躲到阿豫后面,盖上盒盖后,宫殿的顶端开始慢慢地旋转,伴随着四射而出的彩色的光芒,一声声“普列是笨蛋,是个大笨蛋!”重复地在那儿回想着,我乐得哈哈大笑,阿豫亚斯他们也露出会心的笑容,看到普列扑过来的身影,我就躲,这会子轮到我捉弄普列。
一会儿是拉着阿豫把他推给普列,一会儿躲在亚斯的身后大做鬼脸,大叫‘抓不到抓不到’之类的话气他,等米芳和优回来后,五个人玩闹得更疯更有意思,因为米芳和优属于那种会随手拣东西攻击的人,像是杯子、点心、花瓶什么的都是必攻物,而我和阿豫亚斯三个人则拿被子和枕头抵挡,整间屋子散乱成一团,六个人抛却恼人的俗事,不顾形象与体统玩闹不休,像是回到纯真的时刻,只有玩乐而没有算计与阴谋。
似乎,我们青春正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