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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只是一拳,没有变化,更没有幻象。但这一拳是如此的惊人,给人的感觉,就仿似世界的末日,一切的挣扎都只是徒劳,只能闭目待死。
雪槐自出道以来,无往而不利,即便是身处劣境,也总能败只求胜,由此造成了他心中的一种感觉,只要有天眼神剑在手,他谁也不怕,敌人即便比他强,他也一定可以应付,直到看到了这只拳头,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他已经知道这一拳是谁打来的,是一气尊者,这一拳是一气尊者的霸王拳。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一个宗师级人物的全力出手。
瞬间的震憾,雪槐有一种完全无力抗拒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心中即时生出悍勇,同时意识到,一气尊者这一拳是要把他逼退,好下手擒拿那小孩子夺取神魔珠,因为事实上一气尊者拳虽到了人却未到,若不牵制雪槐,雪槐必能先一步劈了神魔珠。
意识到这一点,雪槐心中勇气更生,一声狂吼,金刚怒目,催动万屠玄功与神剑灵力合一的全部力量,对着一气尊者拳头一剑劈去。
“那是霸王拳,不可硬接。”难得糊涂突地出现在小河中,大声惊呼,声音却有些变样,不是以前那种嘶哑苍老的声音,而是尖而脆,象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的声音。
但雪槐这时已没时间去想难得糊涂的声音为什么会在突然间变了,他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一气尊者拳头上。
一气尊者这一拳虽只一拳,却有九股力道,号称一波九荡,雪槐天眼神剑破锋而入,一连劈开七股力道,到第八层劲,破开一半,再无余力前进,一气尊者拳劲立时直摧过来,雪槐胸前如受重压,身子一震,退了一步,好在一气尊者拳力也剩下不多,并未受伤。
“不错,再接我一拳。”数里外现出一气尊者身影,红袍秃顶,手粗脚大,双目如电,复一拳击来,手一动,一个拳头已打到雪槐面前,快得无于伦比。
雪槐一口气尚未能完全回转,不得已尽力劈出,劲力未足,堪堪破到第七层劲便已锋锐尽失,一气尊者拳劲从剑上传过来,雪槐再退一步,一张脸胀得通红,便似要滴出血来,这是经血逆行之象,一气尊者拳劲只要再重得半分,雪槐便要受伤喷血,这中间的关节,一气尊者清楚,雪槐自己也明白,旁边的难得糊涂当然也看得出来,一气尊者一声狂笑,身子已到百丈之内,狂喝道:“小子,接得下本尊三拳,本尊饶你不死。”复一拳击来,旁边的难得糊涂情急大叫:“你再接不下他一拳,快退。”这次倒又恢复了苍老嘶哑的声音。
这时雪槐已退了两步,眼看离着那小孩不过四五丈,却是越退越远,而一气尊者却越来越近,若就此退开,神魔珠誓必落到一气尊者手里,一咬牙,大吼一声,不退反进,右脚往前一跨,借着这一跨之势,运足十二成劲力,对着一气尊者拳头猛劈过去。
雪槐接了一气尊者两拳,认定第三拳也不过如此,却不知一气尊者先前因距离远,对付雪槐的同时还要防着神魔珠开溜和一边的难得糊涂下手,一心三用,所以未出全力,这时距离拉近,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再不留手,这一拳便运足了十二成劲,誓要一拳毙了雪槐。
拳剑相交,雪槐只觉一气尊者拳劲如怒潮般涌来,势不可挡,只破到第六层劲,天眼神剑便再不能进得半分,拳劲直撞上来,胸口如受巨捶所击,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飞跌,几乎在他喷血的同时,一边的难得糊涂突地跃起,扑向宫墙边的小孩子,一气尊者自然留意着他,怒哼一声,拳锋一偏,不追雪槐,反打向难得糊涂。雪槐此时受伤不轻,一口气回不转来,一气尊者若跟踪追击,雪槐必死无疑,难得糊涂这一扑,可说是攻敌所必救,叫一气尊者不得不转移目标,一气尊者拳锋一转,难得糊涂却突地转向,飞扑向后跌的雪槐,扯着他往小河中一跳,便要借水遁逸走,但叫难得糊涂想不到的是,那一直似乎是吓呆了的小孩子其实只是在等待机会,这时突地一跃,竟紧跟在难得糊涂两个身后要借势冲出。
一气尊者如何肯放,跟踪追击,同时间左面一声轻笑,一个女子飞掠而来,这女子穿一身白衣,容貌娇好,手中还捏着一枝花,那模样,生似哪家的闺中少妇赏花归来,正是闻香会会首七里香。七里香手中花斜斜一拂,拂向一气尊者面门,同时间左手一伸,白生生五根玉指抓向那小孩。而右面,却到了一个青衣人,身材高瘦,面色青冷,正是寒冰九窟窟主寒九重,寒九重双爪一扬,左爪勾向七里香手爪,右爪便向那小孩抓去。他两个都是一代宗主,玄功了得,只比一气尊者慢得一线,前脚后脚便都到了,而离雪槐最近的定天府人手却反而一个未到。一分修为一分本事,定天府中包括定天公主,谁能与这三大宗主相较?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