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朗声笑道:“青莲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只不知还记得区区否?”
听到他声音,碧青莲转眼看过去,道:“原来是照水公子,天朝四大公子之一的照水公子,青莲如何会不记得。”
“愧不敢当。”听碧青莲记得自己,花照水一时兴奋得手舞足蹈,正要找话来说,碧青莲却已转眼看向他身边,在步云生风满楼脸上一转,道:“原来王叔和风左相都来了,富大人的面子还真大啊。”
步云生风满楼也都站了起来,他两个都已到一定的年纪,又都是手握重权,府中均是美女成群,照理说对女色应该看得淡了,然而两人脸上却都是一脸神魂颠倒的样子,步云生道:“我就是听说青莲小姐可能会来为国母太夫人祝寿,所以特地向王侄讨的这差事呢。”风满楼点头道:“我和王叔是一般心理,也是想一睹小姐玉容。”
“是吗?”碧青莲微微一笑:“让王叔和风左相远道而来,青莲可是当不起呢。”这一笑如鲜花乍放,步云生风满楼顿时连心尖子都麻了,但碧青莲脸上的笑只是一晃而过,却就皱了眉头道:“青莲一事不明,以三位的身份地位,该当有几份眼光,却如何不识得英雄人物?”
三人一愣,花照水指向雪槐道:“小姐是说这马夫?”
“马夫又如何?”碧青莲秀目中透出锐光:“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草莽中卧虎藏龙,英雄之士,所在多有,若只以出身相天下士,三位可以休矣。”她这话极不客气,花照水三个脸上顿时都涩涩的。
碧青莲转眼看向雪槐,道:“方才听木兄马夫两字,豪气飞扬,青莲心中突有所感,谱得一曲,就名马夫之曲,不吝献丑,还请木兄多多指教。”
雪槐此前虽未见过碧青莲,却也多次听说过她的事,知道她恃才自傲,素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但此时与她目光相对,却见她眉眼含笑,眼光亲切之极,就仿佛他是她相知多年的老友,何况她更是以兄呼之,心中一时大时迷惘,实想不出碧青莲为什么会如此特别相待,这时听她更为他谱得新曲,心中更是大讶,忙道:“不敢,愿闻小姐雅奏。”
富安大是兴奋,他受命请碧青莲来巫灵,对碧青莲的身价自然有所了解,坊间传言:明珠十斛,不及青莲一曲,由此可知碧青莲身价之高,事实上许多王公权贵就算出得十斛明珠也未必能请得动碧青莲,而碧青莲此时却主动说要为雪槐专奏一曲,传将出去,雪槐立即名动天下,那比他空口白牙来说可是要强得太多了,当即命人给碧青莲搬了凳子,与雪槐携手入席。他安排的五处贵宾席,除风满楼三个,另两席一席是碧青莲的,另一席便是无花与雪槐的,但若非碧青莲对雪槐格外的青眼有加,以先前花照水三个对雪槐的轻视,他还真不好安排,这时却是自然入座,花照水三个脸上虽仍有不屑之色,但碍着碧青莲,却也不好公然发难。
碧青莲轻抚琵琶,试了一个音,随即便弹了起来。雪槐不怎么喜欢歌舞曲乐这一类东西,但夕舞喜欢,他便也凑兴学了一点,能吹吹笛子弹弹琴,弹得未必有多好,但至少能听得懂,这时闭目顷听,一音入耳,果是大为不同,来不及感概,心神已为曲调所引,浑忘所以,眼前似乎现出一位绝世的英雄,于乱世中拨剑而起,剑卷残云,气吞万里,听到极处,不自禁大声叫好,而乐曲也在他的叫好声中袅袅而绝。
碧青莲含笑看向雪槐:“木兄以为此曲如何?”
“好。”雪槐大声称赞,道:“此曲慷慨激昂,真有力挽狂澜顶天立地之意。”
碧青莲目泛奇彩,道:“此曲专为木兄所谱,在青莲眼中,木兄正是顶天立地能力挽狂澜的奇男子。”
雪槐心中一震,向碧青莲眼中看去,碧青莲毫不回避,也向他回看过来,眼光之灼热,直让人眼皮发烫,雪槐心中更是一跳,错开目光,道:“木鬼与小姐只是初识,小姐可能看走眼了。”
他这话出口,旁边的富安急坏了,以碧青莲的独特身份,如此看重雪槐,雪槐正可借她之口扬名,怎么反要推拖呢,向雪槐连使眼色,雪槐却只是不理。
他哪里知道,雪槐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雪槐,他更不明白,雪槐之所以推拖,是因为看出碧青莲眼光有异。
碧青莲身怀异术,或许能看出雪槐身上的特异之处,但此刻碧青莲眼光里的含义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看出了雪槐的真本事产生的敬佩,而是含了另外的东西,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以碧青莲之傲,如何仅会在一面之间就对人产生好感,但雪槐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是他绝无法接受的。
富安以为碧青莲会着恼,他可是听说碧青莲的脾气是非常不好的,但碧青莲不但未着恼,看着雪槐的笑意却更浓了,道:“木兄错了,青莲十一岁行走江湖,遍相天下士,从来也不曾看错人。”
“只是小姐看重罢了。”雪槐拱手,道:“小姐请坐,木鬼敬小姐三杯。”先前的惊异已深藏心底,神色恢复如常。
碧青莲深看他一眼,去贵宾席上坐了,雪槐敬酒,她也回敬。
花照水步云生三个正如他们自己所言,他们来巫灵,一是为探听各大国情势,二也确是听说碧青莲有可能来为国母太夫人祝寿,想一睹艳色,三人都自负得很,自以为见了碧青莲,不说一亲芳泽,至少软语娇音是有得听的,却再想不到碧青莲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反对一个马夫大显亲近,一时间三人都是妒火中烧,步云生怒哼一声,黑下脸去,花照水则是冷笑出声:“这世道还真有些怪,马夫倒成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