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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眼神剑的剑眼下都绝对藏身不住,但奇怪的是,剑眼一搜,却不见半个人影,而最让雪槐惊异的,是他明明能感应到这观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就是无法确定这股力量具体来自什么地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说有什么幻术瞒得过雪槐眼睛那并不稀奇,可他运的是剑眼啊,什么邪怪,竟让天眼神剑的剑眼也看他不透?
雪槐心中惊异,索性不借剑眼,就用自己眼睛来看。殿并不大,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香案几尊神像,那些神像非佛非道姿态怪异,从所未见,但雪槐细细感觉,弥漫于观中的那股巨大力量并不是从神像身上传来,这可真是太奇怪了,雪槐百思不得其解,眼光一转,却忽地注意到了香案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一面镜子,就摆在香炉的旁边。以灵力感应来说,这面镜子并无特异之处,雪槐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哪处神庙的香案上会摆一面镜子的,事若反常必有奇,这观中如此古怪,这反常的摆上香案的镜子自然不能不引起雪槐的注意。
但细看那镜子,也并无出奇之处,就是一面古铜镜,连着座子约有一尺多高,样式虽然古拙,并不怪异,和寻常大户人家用的镜子并没有两样,可为什么会摆在这香案上呢?
第二十五章
从前面看不出什么怪异,雪槐走过去,要绕到后面看看,离得近了,却突然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雪槐已经好久没照过镜子了,这时看镜中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眶深陷,说实话,第一眼里,雪槐并没有认出那是自己,因为印象中的自己,并不是这个样子。弄明白镜中人就是自己,雪槐一时有些发呆,无数的人和事闪电般从脑中掠过,义父,夕舞,碧青莲,影像缠绕,百感俱齐。夕舞嫁去了巫灵做王妃,碧青莲更香消玉殒,而他心中最敬重的义父却视他如陌路,所有这一切啊,不就明明白写在这张脸上吗。
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雪槐突然有些头晕,恍恍惚惚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突然间有人影一闪,竟然是夕舞,夕舞直扑到他怀里来,哭着,死死的抱住他,雪槐又惊又喜,也死死的回抱住夕舞,连声说对不起,夕舞却不听他说,而是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夕舞的唇热得象火一样,身子更象蛇一样在他怀中扭着,雪槐只觉全身着火,不顾一切,伸手解开了夕舞衣服。突然间听到怒吼如雷,却是巫剑执剑闯了进来,大骂夕舞不贞,要杀夕舞,夕舞缩在一边,眼见就要丧生在巫剑剑下,雪槐急了,伸剑要格开巫剑手中的剑,但剑锋一偏,却一下子刺进了巫剑胸膛,然后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巫剑的尸体躺在那里,雪槐心中充满自责,猛地举剑,刺向自己胸膛。
雪槐手上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他大叫一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是发了一个白日梦,但说是梦又不全是梦,因为他竟真的要拨剑自杀,幸亏阿黄灵性,见他情形不对,及时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将他咬醒了过来。
“如果没有阿黄,这次就糟了。”看着手腕上淋漓的鲜血和手中倒持的宝剑,雪槐心中怦怦乱跳,但这时也明白这镜子确有妖异,否则他如何会平白发梦,更会在梦中自杀,自是这镜子做怪。
“妖孽,你原形已露,受死吧。”雪槐狂吼一声,双手举剑,便要一剑将镜子劈碎。
“慢着。”突地有喝声响起,随着喝声,观中多了一个道士,这道士看来极老,一把白胡子一直拖到了膝盖下。
“你是何方妖孽?”雪槐冷眼而视,喝问,老道身上,并无妖异之气,但这老道迟不出来早不出来,偏在他要劈这镜子时就出来了,必然也不是好路数。
那老道倒呵呵笑了起来,道:“年青人不要给人乱扣帽子,你哪里看出我是妖孽了?”
雪槐并不为他假笑所迷,冷喝道:“你和这妖镜是一路,不是妖孽是什么?速速报名,我剑下不斩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呵呵,我老道还真是无名之辈,一直以来都叫我磨镜老人,你也这么叫好了。”磨镜老人呵呵笑着,向那镜子一指,道:“我和这镜子是一路不假,但你从哪里看出这镜子又是妖孽了?”
“这镜子惑人神智,如何不是妖孽。”
“是吗?”磨镜老人又笑,却忽地向雪槐手中天眼神剑一指,道:“据老道所知,你手中天眼神剑见到它想杀的人就会自己叫起来,你听到它叫了吗?”
他这话一下就把雪槐说愣了,是啊,天眼神剑灵异非凡,这镜子和磨镜老人若真是妖孽,它必然会叫,可它并没有叫,雪槐忍不住看向剑眼,却见剑眼紧闭,那情形,象是睡着了,又仿制象是对磨镜老人和镜子不屑一顾,懒得睁开眼睛。可这镜子明明能惑乱人的神智啊,雪槐有亲身体验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不明白了是吧?”磨镜老人笑,道:“我告诉你吧,这镜子不是妖镜,而是神镜,本名照心神镜,一般的镜子,只能照得人的脸,但这照心神镜,照的却是人的心,人性虚为,天地鬼神俱不可测,但瞒天瞒地瞒神瞒佛,却无论如何瞒不过自己,而这照心神镜,就能把人的本心照出来。”
“照心神镜。”雪槐看着镜子,暗自嘀咕:“难道刚才不是它迷惑了我的神智,而根本就是我自己心中所想?”回思刚才梦中的情节,霍地出了一身冷汗,可不是吗?夕舞不肯原谅他,嫁给巫剑,他虽无法阻拦,但内心里仍时时在盼望着夕舞能原谅他,再重新回到他怀里来,梦中夕舞突然出现扑到他怀中,不正是他日思夜盼的吗?而夕舞已经嫁给了巫剑,再来找他,便是偷情不贞,巫剑执剑来杀,正是他下意识的担心,他为保护夕舞杀了巫剑,便是奸夫杀了亲夫,为世所不容,那时候,他除了自杀,再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