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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随又传他五行遁术,雪槐灵力已成,学起来事半功倍,此术极为奇异,雪槐试着演习,随土而遁,遇木而钻,因水而没,逢火而升,撞金而逝,随心所欲,无不圆通,心中一时惊喜交集。忽又想到义父,想:“义父一生不信鬼神术法,但天地间真的是有奇术,非人力所能想象。”
“好了,孩子,这些你都已经学会,其实我也是多管闲事,许多事都早因缘注定,人力是无法更改的,所以我再说一遍,你不必一定信守承诺,只要在那些清风明月的夜晚,心血忽至,想到了老道的请求,便收一收剑,放一放手,那便是天下生灵之幸。”长眉说着,慢慢闭上眼睛。
雪槐即已答应了他,他却又重复一遍,难道真是人老了罗嗦?雪槐方要再重申一遍允诺,心中忽地一动,想:“长眉前辈来历奇异且身怀异术,一定大非等闲,绝不会象一般老人一样年老就罗嗦,反复重申,必有他的原因,他总叫我收一收剑放一放手,难道我以后会杀很多人?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心?”雪槐心中惊疑,心念急转间,忽地想到难得糊涂说他是天虎与魔女之子,曾受战神与魔神双重的祝福却在娘胎里便带了封印的事,一时暗惊,想:“难道这都是真的?那么封印封住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将来它会破印而出?会让我变成一个极度奢杀的人?”
想到这里,急抬眼看向长眉,草地空空,却已失去了长眉的身影,雪槐大急,仰天大叫:“前辈,我是不是真的是天虎与魔女之子,我身上的封印是谁封的,封住的到底是什么,它以后是不是会破印而出让我变成一个极度奢杀的杀人狂魔?”
空林寂寂,只有回音不绝轰响:杀人狂魔——杀人狂魔——狂魔。
雪槐再看向天眼神剑,剑眼闭着,也不看他。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雪槐心头缠绕,让他心惊肉颤,呆立在草地上,再不知道怎么办。
天光渐亮,一缕阳光照在雪槐身上,雪槐猛地仰天长叫:“长眉前辈,我向伟大的太阳神起誓,除了天眼神剑自己想杀的人,我绝不拨出神剑。”
发了这个誓言,雪槐心中宁定,拨出天眼神剑插入剑鞘,真的天眼神剑不象难得糊涂的木剑那么夸张,竟在剑柄上雕着眼睛,入鞘后外表和常剑并无多大差别,但那种杀气即便在入鞘仍是强烈之极,让人心生凛冽。
雪槐抓一把土往空中一抛,借土遁重回临海,刚到自己房门口,便听到宁天武的叫声:“这个骗子,只要给我逮着,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雪槐不知他为什么发怒,心中暗笑:“小小孩童,好大的火气。”
“武儿,你是未来的九羽之王,凡事一定要镇静。”是雅琴的声音,宁静平和,雪槐眼前闪过雅琴宁静忧虑的眼神,心中暗叹:“她真的是个好女人,可惜却要承受战火之苦。”迈步进房,立即便明白宁天武为什么发火了。
原来他当时狂怒抖断木剑,后来急着去妖兽森林,雕着眼睛的剑柄便随手扔在了桌子上,加上空剑鞘和满地的木剑断片,明眼人一看,自然就知道雪槐背的那天眼神剑是假的了,满怀的希望落空,叫宁天武如何不怒?
这时雅琴宁天武也看见了雪槐,宁天武怒目圆睁,怒吼一声:“我斩了你这个骗子。”拨剑便要冲过来。
“武儿,你真要气死娘吗?”雅琴顿足怒叫。
她发怒,宁天武倒是有些怕了,站在雪槐面前,怒视着雪槐,大口喘气。
雪槐刚要解释,便在这时,鼓声急响,一名将官飞跑进来,跪地急禀道:“报太子妃王孙,南叶老贼率大军来攻城,已到城下,还有野熊族大军。”
“来得这么快。”雅琴一张脸刹时间会无血色,咬牙道:“现在再没有办法,只有开城出降了。”
“娘。”宁天武霍地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怒叫道:“我知道你一是为了临海百姓,二也是为了我,但我宁可死,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给南叶那老贼欺负,你若硬要开城投降,我便先死在你面前。”
“武儿。”雅琴猛地将他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娘,不要哭。”宁天武替雅琴擦泪,道:“我上城头去,血战到死。”说着挣脱雅琴的手,跑了出去。
“武儿。”雅琴急跟出去,到门口,却又转身,对先前那将官道:“何副将,你送雪公子走海路出城,不得无礼。”对雪槐一点头,急奔了出去。
这种时候她仍在关心别人,雪槐心中暗暗感概。
何副将瞪一眼雪槐,哼了一声道:“跟我来吧。”
雪槐一直没有机会开口解释,这时可也不必跟这个副将去解释,道:“我想上城头看看。”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不是我不送你哦。”何副将当先而行,上城头,但见城下旌旗如云,南叶大军列开,却还未开始攻城。南叶帅字大旗下,一个高瘦老者披金甲坐在马上,自然是南叶了。南叶右手一个双头道者,骑一头猛虎,必是那什么水火真人,左手一条大汉,比南叶足足要高出两个头,身躯有似门板,骑一条牛,那牛比普通牛要大许多,遍体长毛,野熊族上阵作战,都是骑这种毛牛。这大汉自是野熊族领兵大将,雪槐不识,问何副将,方知这大汉叫铁熊,使双板斧,力大无穷,以前还在南叶未造反前,铁熊便常侵入九羽地界,九羽不少大将都死在他双板斧下,几乎无人能硬接他三斧。
这时战鼓擂动,铁熊率本部野熊族当先冲出,到城下一箭之地停住,铁熊向城上扫了一眼,仰天一阵狂笑,道:“城上若有谁接得下本将三斧,本将立即退兵,若接不住,趁早速速开城投降,否则城破,鸡犬不留。”
他声如巨雷,城上数万守军人人噤声,个个色变,显然无人能接得下他三斧。
雪槐冷笑一声,蓦地里扬声叫道:“别说三斧,便是三十斧又怎地?但你真会信守承诺退兵么?”
铁熊巨眼向他看过来,上下一扫,哈哈又是一阵狂笑,道:“似你这等,别说三斧,只要接得本将军一斧,本将军即刻退兵,永不入九羽之界。”
雪槐冷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转身便要下城,这时雅琴宁天武奔了过来,雅琴急叫道:“雪公子不可,那铁熊力大无穷,你接不下他三斧的。”随即看向何副将,道:“何副将,我不是让你送雪公子出城吗?”
雪槐不等何副将解释,忙道:“不怪何副将,是我自己硬要上城来的,太子妃也不必担心,莫看我个子不很高大,力气却大得很呢。”
宁天武听了他这话,向他上下扫了一眼,哼了一声。
雪槐微笑:“怎么,王孙不信,可敢跟我赌上一赌,若我接得下那大狗熊三斧,王孙可有点什么彩头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