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半截无头尸体手中抓着的马刀闪出诱人的光芒。小孩匍匐着身体慢慢爬近尸体,只要拿到马刀就算没白来一趟,他机警的朝四周打量了几眼,根本就没人留意这边,小手颤抖着伸向目标,用力扳开握刀的手指。
“呜——”沉闷的号角声响起。月之心城的弩弓兵朝两侧散开,让出中间一大片空地,两百多名重骑兵出现在中间。重崎兵全身覆盖着闪亮的铠甲,头盔把面部遮盖得密密实实,就连座骑也披着金属编制的及膝锁子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座会移动的堡垒。几个身穿白色外袍的神官走到重骑兵面前,木制的手杖在空中挥动起来,瞬息间,重骑兵全都沐浴在重重白光中。
反抗军的阵营涌出两百多个兽人,前排是一百多个身高近十尺的牛头怪,手里巨大的战斧在日光中闪着耀眼的青芒。后腿弯曲的狼人手持黑色桦木弓列在其后。
两军主力终于投入决战。
小孩看着战场内的披甲战马,暗自和身后的空鞍轻骑比较着——无论如何也要摸一匹回来。
士兵们把十二尺长的骑枪递给重骑兵,骑士们将这些超长的杀人利器竖在肩上。神官施放完法术后立即后退。重骑分两批,一左一右绕过纠缠在一起的步兵方阵,在阵后汇集成一个冲锋军团,狂风般朝敌阵卷去,速度超出想象,铁蹄刚踏地随即提起,几乎扬不起沙尘,就算是轻骑也不可能这样迅捷。
两军精锐越来越近。
两百多名重骑把骑枪夹在腋下开始冲锋。牛头怪们仰天咆哮着,把手中的巨斧舞得虎虎生风,等待着重骑兵的到来,狼人的弓慢慢拉满,黄簇蓝羽的魔法穿透箭也对准了汹涌而来的重骑。
反抗军阵营内传出一阵尖锐的哨箭声。狼人们扣箭的手几乎同时松开,上百支穿透箭齐齐朝重骑飞去。金属的撞击声中,尖锐的箭矢直贯重骑的厚甲,十来个骑兵连人带马滚跌在地,但加持魔法后的重骑兵速度实在惊人,在狼人的穿透箭还没来的及射出第三轮时已经冲到阵前。
“咚——”沉闷的战鼓擂起,牛头怪们嗷嗷大叫着冲了出去。骑枪迅速刺入牛头怪体内,碰撞之下随即折断。但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皮肉粗厚的牛头怪也无法抵挡重骑兵的冲锋,站在最前面的牛头怪瞬间就被冲散,第二排牛头怪们无视同伴的死亡,挥舞着钢斧贴近重骑。一些还没有气绝的牛头怪死死抱住马胸和马腿,用血肉之躯来阻挡骑兵的前冲势头。
近战的骑兵抛开手中半截枪杆,自鞍旁拔出五尺长的军用单手剑,居高临下进行砍劈。骑兵失去冲刺的力度后威力大减,单手剑在巨斧面前显的那么单薄无力,仅仅依靠着重甲的防御才和牛头怪堪堪战成平手。人类用的军用单手斧在牛头怪手里就像小孩儿的玩具,“呼呼”声中牛头怪们个个运斧如风,以快出骑剑两倍的速度砍在骑兵身上。骑兵的厚甲虽然可以防御大多数近战武器,但是面对这些重武器的伤害显然无所作为,即使巨斧破不透重甲,骑兵的肉体也承受不了斧甲相撞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几个受到击打的骑兵从头盔的透气缝中喷出蓬蓬血雾。
后面的重骑兵重复着冲锋、刺击、斩杀的动作,靠着马匹的优势和牛头怪打成一团。双方都没能一举将对方的精锐歼灭。战局再次陷入僵持状态。
血腥的撕杀场面让小孩不由的害怕,但是看到那些无主的重骑战马,清澈的双眸竟然闪出贪婪的光芒。其实能把轻骑带回去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他希望得到更多。
一骑惊慌的战马脱离队伍,向这边奔来。它的主人已经堕马身亡,左侧鞍旁还挂着把四尺多长的狭长刺剑,护手上隐约可见精美细致的花纹雕刻,价值无疑比马刀高上许多倍。
小孩舔着嘴唇,将马刀放在一边,趴着沙地上静侯时机。
战马越来越近,铁蹄眼看就要踏体而过。小孩敏捷的一翻身避开战马的践踏,看准马蹬的摆动节奏,小手探出,准确的抓住蹬栏,身躯借马匹前冲的力道翻上马鞍。就这么一下,细小的手掌就被铁制的蹬栏磨破一大片皮,终于也在战场上流下满手鲜血。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这匹战马安静下来,乖乖的跟自己回去,他想拉住缰绳,可惜人小手短,抓了几次都够不上飞荡的绳索。
一人一马逐渐远离嚣喧的战场。
战马边跑边踢起后蹄,剧烈的动作会让骑术不精的人丢个大脸。战马和其它豢养的马匹不同,除了自己的主人和熟悉训练师,其他人骑上去只会让它的性情变得暴躁不安。如果小孩能像德鲁伊那样和动物交谈,就会明白它心里现在充满着无限的悲伤和愤怒。
剧烈的颠簸中小孩被甩落马背,沙漠像一张柔软的毯子,虽然摔的灰头土脸,却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前方是绝尘远去的战马,后方的战场已经在两里开外,再回去已经是不太可能了。小孩摸弄着受伤的手掌,很不理解那匹战马逃逸的方向竟然是沙漠的深处,在那里根本找不到可以解渴的东西,难道它宁可自杀也不愿意跟自己回去?
马跑了,刀也没了,蹲了一整天,结果两手空空。这件事给了小孩深刻的教训——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欲望无限的膨胀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之地。不过充满童稚的面上却荡出丝丝笑意,毕竟今天已经大开眼界了,下次面临同样的情况绝不会再吃暗亏。得不到的时候可以再去争取,机会长存。
小孩的名字——阿尔丰斯·;泰勒,十二岁。
序章二
更新时间:2008…12…134:11:25本章字数:1884
十四岁,阿尔丰斯第一次杀人。
昏暗的夜色下,一个中年醉汉东倒西歪的走在还算平坦的街道上,嘴里咒骂着那些少给了他工钱的军械营会计,双手胡乱的挥舞着,不时朝空中甩出一两记重拳,显示出心中极度的愤闷。
阿尔丰斯正披着一条捡来的破毯窝在街角处瑟瑟发抖,澈骨的寒气让他怎么也不能像健壮的野狗一样安然入睡。
男人的脚正巧踩到阿尔丰斯身上,一个趄迾,跌了个四脚朝天。“呸”他朝阿尔丰斯吐出一大口浓痰,“妈的,老子今天就那么背运?输光钱不说,连你这兔崽子也和我过不去?”边说边歪着脑袋爬起来,揪住阿尔丰斯的头发把他扯到街中心。
钵大的老拳雨点般喂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
“让你拌我,让你扣我薪水,让你吃我的血汗钱……”男人下手毫不留情,显然是把阿尔丰斯当成发泄的对象。
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