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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向聂廷智扔过来。
街上其他的孩子,看到,也有样学样,七八个孩子一齐向聂廷智扔石头。而旁边的大人都站在旁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看耍猴的样子。
有一个孩子为了表示自己的勇敢,还跑到聂廷智背后推了他一把。那孩子的手很小,个子又矮,只能够到聂廷智的大腿。力气又小,一点都不疼。
但是满街人都哄笑,却让聂廷智心头火发,他转过头,对着那孩子喝一声:“你干什么!”
应该说,他的声音并不大,语气也不是非常严厉。毕竟对方是个孩子。
但是那个孩子还是被聂廷智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站在原地怔了一怔,似乎一时拿不定注意该怎么办,随即就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候,在一边看热闹的许多成年男子,双手抱在胸前,不怀好意的围上来,将聂廷智围在中间。
一开始是几个人,然后是十几个人,几十个人。
最后聂廷智站在人群之中,已经看不到边,只看到无数的嘴在动,唾沫在飞,手臂在摇。
这时候他才感到害怕起来。
那些南方部族的人,操着难以听懂的方言,几十张嘴同时向聂廷智发出声浪,无数的胳膊在聂廷智的胸膛和背后推推搡搡,让聂廷智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不由自主被命运推动着的陀螺。
认真说来,最先动手的其实是聂廷智。因为他那个时候已经急了,慌了。他觉得仿佛自己要被无数的人所淹没。
他有些慌乱地将顶着自己胸膛的一只胳膊用力推开,于是,演出开始了。
在雨点一般的拳头,和比这样密集十倍的呐喊声中,聂廷智还没来得及打到其中任何一个人,就躺在了地上。——那些人实在是挤的距离聂廷智太近了。周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聂廷智想伸拳头打人,手肘后一缩,发现背后是一个人的胸膛,拳头向前一冲,还没有来得及发力,已经顶到了前边一个人的腹部。任是聂廷智再强的武功,再大的力气,这时也发挥不出来。
“我以为这次真的死定了。”聂廷智心有余辜的回顾说。
但就在聂廷智就要陷入昏迷的时候,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竟然盖过了几百人狂乱兴奋的叫喊:“够了。大家玩得也可以了,到此为止吧。”
聂廷智只能感觉到叫喊声逐渐散去,雨一般的拳头也忽然稀疏下来。
最后有几个人不太甘心,不太尽兴,恋恋的聂廷智背上又加了两脚,让他在地上翻了个滚,又推了他一把才离开。
这时,聂廷智才又再一次看到了耀眼的阳光。
“那个人究竟是谁?小聂,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听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军官插口说道。
聂廷智本来想瞪他一眼,却牵动了伤口,痛叫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听到他下面的话再说吧。”
那个救了小聂的汉子,按照小聂的说法,当时他躺在地上良久,才能够把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看到那汉子的相貌。
那汉子看起来三十左右,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却极为雄壮威武。宽圆的额头和扁平的脸颊带着点憨厚,再加上那身长期曝晒的黝黑肌肤,真是一幅标准的南方蛮族的形象。
“把这个明珠狗扔出去,别脏了咱们的地方。”——这就是南方部族汉子说的第一句话。
然后,他说:“晚上这里还要举行敬神仪式呢。不要亵渎了大神。要杀也到别的地方去杀。大神保佑。”
那汉子看起来似乎颇有地位,说不定是什么南方部族的首领酋长之类的,他一发话,其他的人都唯唯诺诺,不吭一声。有不少人还对他下跪,口称“那亚”。这是南方蛮族非常隆重的一种尊称,大概相当于陛下之类的,只有极少数人有资格被这样称呼的。
接着就有两个人一边拽着聂廷智的一只脚,拖着他穿过九黎庙前面的广场,把他扔在广场对面属于明珠人的地盘。
聂廷智才得以死里逃生,叫几个小伙子把自己扶到这里。
大家看到聂廷智一边叙述自己的遭遇,精神渐渐好转。知道他的伤势虽然看起来狰狞可怖,但实际上并无大碍。
盛倾听了聂廷智的叙述,神情颇为关切,仔细地询问了聂廷智那个救了他的人的相貌和口音,最后又问道:“那个救了你的人,你确定有人当街向他行跪礼,而且尊称那那亚吗?”
聂廷智点了点头。盛倾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究竟是那些人向他行礼?”
聂廷智摇头,当时正当被打的七荤八素,哪里会注意这些。
盛倾问道:“那你还记得他们是如何行礼的吗?”
聂廷智点了点头说道:“好像有点印象。”
盛倾作出一个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的姿势,双膝微屈,问道:“是象这样行礼的吗?”
聂廷智摇了摇头。
盛倾又作出了一个双手举到齐眉的位置,说道:“是这样吗?”
连续换了几个姿势,盛倾记忆还有些模糊,时而觉得有些迟疑。最终,当盛倾换了三四个姿势之后,终于聂廷智指着其中一个姿势说道:“对,就是这样。”
盛倾点了点头,脸色微沉,没有说话。作为众人也不敢主动询问。只有兰斯是没有顾忌,问道:“盛兄,你的这些手势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