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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逃过对面敬一郎的眼睛,明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哟,都在呀!”
“早安,爸爸!”敬一郎和弦一郎一起问候道。
“嗯,早。这是今天的报纸吗?”真田爸爸问道。
“是的,爸爸。”弦一郎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爸爸,今天居然连爸爸也起得这么早了。
“敬一郎呀,麻烦告诉你的朋友不要在零晨两点往家里打电话了!要是你爷爷度假回来,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啊,我知道了,对不起爸爸!”敬一郎急忙说道,“呃,我吃好了,您慢用爸爸!弦一郎,能到我房里来吗?我有事找你。”
“嗯,好的。哥哥。爸爸,我也吃好了!”弦一郎站起身来说道。
“呃,去吧!”爸爸抬起头向两个儿点点头,“咦,巴哥达A区昨夜又遇袭了?不是刚打完吗?”
“什么?!”弦一郎身体一阵僵硬,“爸爸,报纸请给我看一下!”
“弦一郎?”看着自家儿子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自己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巴哥达A区于昨夜八时遭遇第二轮大面积空袭,我国A区新闻站亦在遇袭范围内,两名战地记者全部遇难……”报纸从弦一郎的手里滑落。
“呃……是的,昨天学长打电话通知,司徒离殇遇难,现……生死未卜……”敬一郎看着弟弟那悲痛的眼睛,缓缓得吐出这句话。
真田看着那条信息的时间:零晨2点,正好是巴格达遇袭的时间,在危险的最后一刻,这个没心没肺得笑着的呆脸傻瓜,想说的居然是“弦一郎,我永远爱你!”心如撕裂般得痛!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再会为除了若叶之外的任何女人流泪,然而他错了,一直以来他都错了!他懦弱得逃避着,逃避着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
那个呆头呆脑的笑脸傻瓜,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坚强,做的料理难吃得可以杀人,缠人和厚脸皮的功夫天下第一,明明经常哭泣,却又强忍着哭泣拼命微笑的家伙,自己爱上了她……
真田就这样静静得坐在别馆她曾住过的房间,看着她整理的那些自己的资料,一遍一遍,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做,不说话也不哭泣,直到有一天——
“请问您是真田弦一郎先生吗?”一位身穿政府制服的男子站在真田别馆门口礼貌得问道。
“呃,我是。”真田从回忆中收回心神应道。
“你好!”男子职业性得笑笑,“这是给您的通知,请收好。”
“什么通知?”真田看着充满军方色彩的信和来人皱着眉问道,不记得自己和军方有什么人有联系。
“是司徒离殇小姐的死亡通知书。她在这里没有亲人,根据她登记的资料,住址是这里,你们是同居的男女朋友吧,所以我们就把死亡通知发到这里了,麻烦您签收一下吧。”男子说道。
“你说这是什么?”真田冷冷得问道,他不敢相信手里的这张纸就代理了那个鲜活的生命。
“司徒离殇小姐的死亡通知。真田先生,请您节哀顺便!”男子说道,丰富的工作经验使他足够可以应付接到这种通知时出现的任何表情。
真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签下的字,那个男子又是怎么样离开的,他感到心被掏空了一般在痛,痛至骨髓!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不会死的!”终于真田对着那张离殇当初死岂白列得塞给他的照片大喊着。
“司徒离殇,你马上给我从巴格达滚回来!!谁同意你死了?我不准,我不准你死!!!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不准!!离殇,你不可以死的,我现在就转身,你在那等我!离殇……”
在诺大的屋子里,真田瘫坐在地板上,怀中抱着离殇的照片,失声痛哭着,伤心,后悔,自责,还是……
时间是掌中细沙,从指缝间不经意就溜走。生离死别如同躲在拐角恶作剧的孩子,冷不防冲出来撞你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弦一郎,我永远爱你!”零晨2点收到的短信,这是离殇留给自己的告别,“弦一郎,我永远爱你!”是的,永远,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也不曾忘记,这个用自己的一生爱着自己的女子,就这样把她弄丢了!
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匆忙,为什么自己不早点看清心意,那句迟到的话,只能对着照片上的伊人倾诉:“离殇,我爱你!”
泪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照片中那张笑得依旧灿烂的脸上,仿佛她也在一同哭泣……
离殇,我爱你……
浩浩愁,茫茫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