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不断扩大的缺口喷涌而入!
激越的战鼓声如同惊雷滚过地面,守军的阵型立刻发生变化:长长的队列断裂成无数小截,然后汇集成一个个用盾牌和长矛武装起来的刺猬,千余名剑士在卡俄斯的率领下从圆阵之间的狭窄道路迎面冲了上来,随即与奥斯曼骑兵绞杀在一起。
密集的圆阵限制了骑兵的活动空间,高速奔驰的战马面对寒光四射的长矛,本能地退避三舍,毫不犹豫地从阵型之间的缝隙冲了进去,这样一来,奥斯曼骑兵非但要面对剑士的凶猛攻击,而且要时刻提防不知什么时候会捅过来的长矛,战斗力大打折扣,虽然还能勉强占据上风,但是却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对方的防线。
情急之下,奥斯曼人把失去马鞍的两千多名骑兵全部派了出来,趁守军的注意力被骑兵吸引住的机会,爬过几百米宽的空地,悄悄向营垒的西侧移动,准备两面夹击。
战场的喧嚣和烟尘把奥斯曼人的行动完美地遮挡起来,等到他们俏无声息地摸到壕沟边缘的时候,守军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百余名前锋口衔利刃,手足并用,穿过壕沟的底部的木桩,出现在大车的外侧。这时候,袭击者连守军的说话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喜形于色的袭击者纵身一跃,突然出现在大车的顶端,正准备跳进去大开杀戒,耳边突然传来“扑”地一声,接着背心一凉,半截闪亮的箭头透胸而出!
“杀啊!”狂风暴雨般的箭矢瞬间就淹没了壕沟里的身影,雷霆般的马蹄声与山呼海啸似的呐喊交织在一起,夜色中突然冒出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狂猛地冲杀过来。为首的骑士手握两米多长的斩马刀,刀锋处带着乳白色的光晕,随手一刀都声势惊人,战马所到之处,只留下满地的碎肉和断裂的武器铠甲,方圆数十米内竟然没有一个敌人能活下来!
奥斯曼人本来就不擅长步战,现在的对手又是骑兵,如何能抵挡得住!?
凌子风左手控马,右手握刀,率领五百铁骑将吓破了胆的敌军向营垒的南面赶,并且不时向前猛冲一下,把落后的士兵尽数斩杀,迫使敌军一直保持早高速奔驰状态。
此时,超过三分之一的奥斯曼骑兵已经冲进营垒,剩下的不是挤在壕沟边上,就是后面用弓箭支持前面的战斗,谁都没有预料到会遭到狂风军团的逆袭,队型一下子就被千余名溃兵冲垮,紧跟在后面的塔斯曼骑兵随即跟在凌子风后面掩杀过来!
“援军到了!弟兄们冲啊!”卡俄斯听到外面的喊杀声之后,立刻鼓噪起来,然后率领士气大振的士兵凶猛反击,将六神无主的敌军打得连连后退,战场的形势顿时发生微妙的变化。
然而,当凌子风的全部兵力暴露在火光下之后,奥斯曼军队随即恢复镇静,在各级军官的率领下,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
弯刀劈砍着盾牌,人抱住人,战马冲撞着战马,马匹倒下去了,军旗倒下去了,头盔给斫裂了,护肩和锁子甲上染满了血,骑兵们接二连三地从马鞍上倒下来!数不胜数的弯刀在塔斯曼骑兵的四周编织出一张绵密的罗网,那可怕的劈斩,有如冰雹从青铜色的云层里无情地打在田野里一样,那声音就像打铁匠在打铁,死亡像一阵风似地吹灭了生命,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后,跟在凌子风身后的骑兵只剩下不到百人,并且个个带伤!
凌子风的头盔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左肩的伤口火烧般的痛,头部因为失血过多而感到阵阵眩晕,武器、铠甲,乃至战马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和岁肉,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挥刀砍翻冲到面前的三名敌军,凌子风抽空回顾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士们,映入眼帘的只是一闪一闪、发亮的眼眸,里面既没有对杀戮的渴望,也没有对生存的期待,只有深深的疲惫、无奈和悲哀!
遥望军营,人影晃动,喊杀声惊天动地,惨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完了,军团完了,弟兄们完了!
这时候,凌子风不由得想起几天前自己在校军场上信誓旦旦的讲话,深深的愧疚之情立刻涌上心头——是我害了这些弟兄!
不行,不能让这些弟兄全部死在这里!
凌子风艰难地提起长刀,冲敌军兵力略显薄弱的东南方一指,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弟兄们,跟在我的马后,咱们杀出去!”
奋起最后的力量,凌子风催马向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洪流迎了上去,在他的身后,七八十名骑兵紧紧相随,口中发出不屈的呐喊,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声势却如同千军万马一样!
第十七章危难
在杀入蝗虫般密集的人潮的瞬间,斩马刀化作一条黑龙,跳跃翻腾着向前旋转而去,漆黑的夜空在绚烂的刀光下被割成无数碎片,迎面而来的五把弯刀应声而断,鲜血和脑浆溅了凌子风一身一脸,接着刀锋向左右来回摆挡,两边的敌军顿时在惨叫声中落叶一般掉下马来,随即被无数铁蹄踩成肉酱,第一道包围圈上出现一个很小的缺口。
刚突破第一层人墙,六七把弯刀就不约而同地劈面砍来,在凌子风身前组成一个绵密的刀网!
正要运刀抵挡,握刀的右手突然传来无力的感觉,长刀仅仅递出一半就垂落了下去,凌子风顿时感到劲风扑面,刺的眼睛都睁不开,森森刀气刮得脸上发痛!
“军团长,小心!”随着叮当几声脆响,弯刀在及体的瞬间被格挡开,凌子风举目望去,只见一名骑兵横剑举盾,挡在自己身前。
凌子风正准备出声道谢,话要出口的瞬间,突然发现夜幕中冲出数十名奥斯曼骑兵,横刀跃马冲了上来,喊出来的声音马上变成另外一种,“当心!”
“噗!”两把马刀交叉成十字,凶狠地一绞,怒目圆睁的头颅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