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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守军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自由军团继续用霹雳炮猛烈轰击城墙缺口处的两端,密集的石弹雨点般地砸下,所有上前封堵的士兵无一例外地被砸成肉酱,守军在付出数百名士兵的代价之后,终于放弃了无味的尝试,把主力在城墙后面集结起来,等待敌军的到来。
突然,随着嘎巴一声脆响,两架霹雳炮的抛射杆猛然断成两截,正在指挥炮手的奥西里斯大吃一惊,不待凌子风下令就停止了轰击,这时候,城墙上的缺口已经扩大到五十米左右,最低处距离地面不足三米,并且堆满了破碎的条石。
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数以千计的自由军团士兵在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中冲了出去,如同奔腾的浪潮,凶猛地向缺口处涌去,在他们的身后,弓箭的射击声响成一片,密集的箭雨接连不断地从头顶越过,成扇面散开,天空顿时为之一暗!
城墙上虽然还在放箭,但是与昨天相比少得出奇,虽然也射倒了数十名士兵,但是对于潮水般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攻城大军,无异于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数十秒钟之后,数百名士兵已经蜂拥而上,沿着碎石瓦砾,向城上攀爬。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云梯在城墙边架了起来,许多梯子被冒着密集箭雨反击的守军用条石砸烂,但是又有更多的梯子冲了上来,自由军团的战士们在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手足并用,飞速向上攀爬,在他们的后方,笨重的攻城塔也在缓缓向前蠕动,准备参加这场用生命和鲜血组成的盛宴。
守军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把集结在安全区域的军队悉数派出,以空前密集的队形冲到缺口的上方,与汹涌而来的怒潮凶猛地撞击起来,顿时溅起无数的血花!
盾牌撞击着盾牌,人抱住人,士兵倒下去了,军旗也倒下去了,头盔给剑和斧斫裂了,铠甲被长矛刺穿,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染满了血,任何受伤的人只要倒下去,马上被无数铁靴踩成血肉模糊的一堆,濒死前的惨叫随即被淹没在武器的撞击和声嘶力竭的叫喊中!
剑在刺、斧在斫、刀在劈、矛在挑,钢铁交击得声音就像打铁匠在打铁,武器贯穿肉体的声音如同死神的欢笑,死亡像一阵风似地吹灭了生命,墙角下面很快就堆积其如山的尸体,鲜血几乎浸透了士兵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但是交战的双方却视若无睹地继续蜂拥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头上丢下的石块和滚木越来越稀疏,越来越多的自由军团士兵登上城头,他们迅速聚拢在一起,肩并肩围成一圈,死死护住身后的云梯,掩护同伴继续登城,然后逐步向缺口处推进,威胁守军的侧翼。
此时,双方在缺口处正打得难解难分,守军居高临下,拼死抵抗,狭小的接触面又阻止了兵力优势的发挥,只能来拼消耗,很难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因而城头的战斗就显得举足轻重。守军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全部的预备队,用近乎疯狂的进攻阻止敌军前进的步伐,自由军团则通过越来越多的云梯把大队人马送到城头,如同大海中的礁石般巍然不动,顶住了守军一轮又一轮的反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军开始感到疲倦——他们的箭矢已经消耗一空,刀箭的锋刃都出现了锯齿般的缺口,长矛不再锐利,盾牌也伤痕累累,最要命的是,他们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城里的大街小巷中突然冲出无数民壮,他们奋力挥舞着刀剑、长矛、棍棒和其他任何能找到的武器,发出嘶哑的吼声,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守军的行列。这时候,守军仿佛喝了烈酒一般突然兴奋起来,迎着闪亮的刀锋冲了上去,在被对方的武器贯穿身体的瞬间,把自己刀枪送入对方的体内,而洪水般涌来的民壮们更是雪崩般地冲撞在自由军团的战线上!
一次,两次,三次…
攻城军在血泊和尸体间奋勇作战,但是却再也不能前进一步,每当他们砍倒了一个敌军,马上就会有
两个、三个人补上这个位置!
城墙上血流成河,天空中乌云蔽日,雷声隆隆,而胜利的天平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声不响地向守军的方向倾斜下去!
束手立在凌子风身旁的荷鲁斯望着城墙上浴血奋战的民壮们,感慨道:“即使是最卑微的生命,也能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也许我们能消灭帝国的三个军团,但是能消灭城内数以万计的居民吗?”
凌子风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冷笑着,“荷鲁斯先生,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接着他俯身拿起战矛,沉声说道:“无论他们的抵抗有多么激烈,今天我军都要拿下科纳克里!”说罢双脚猛砸马腹,向前飞驰而去。
第三十七章腹背受敌
凌子风的战马如同疾风般掠过战场,来到即将靠近城墙的攻城塔旁,俯身吩咐几句之后,他掉转马头跑到骑兵的队列前面,缓缓立定身体,高声喊道:“骑兵们,跟我来!”说罢高擎长矛,一马当先向城墙奔去,在他的身后,两千余名骑兵紧紧跟上。
这时候,三座攻城塔已经先后推到城墙边,守军慌忙高举盾牌,遮蔽住弓箭手,手擎巨斧的士兵悄悄蹲在垛口后面,待跳板伸过来之后出其不意将其砍断。
然而,攻城塔既没有继续前进,也没有送出跳板,甚至连顶部的弓箭手都没有发动攻击,反倒是躲藏在蒙着湿牛皮的木板底下的士兵们紧张地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