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之没有点头,用沉默给了他们回答。推开右边的那扇门,他知道有个人在里面等他,一直在等他的解释。
“等等!”龙铠追到了他的身后,离他最近的地方说出隐藏在心底最久的困惑,“黑道传闻有一个人,他手握古剑,身手如幻,能在瞬间刺入人之死穴。他惩恶除奸,不置人于死地,却每每让人瘫痪,成为植物人或发疯。黑道中,人们叫他‘龙铮’——他……是你吗?”
卓远之摇摇头,依旧用背影对着他,“是与不是,很重要吗?”
“不重要。”能听到他刚刚的回答,真实的答案对龙铠来说就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诉你,我很敬佩那个叫龙铮的男人,他是真正的男人,我敬他……如兄。”
眼前的那扇门开了又关。
“他们走了?”
“走了。”
“你要解决的事都解决完了?”
“完了。”
“所以……”
“所以现在轮到我们俩谈谈了。”
卓远之拉开房门,朵猫猫控制不了身体的平衡,跌了进来,跌进度天涯朦胧的视线里,“我们俩谈事情,需要她站在一边保护你吗?放心,我不会再揍你。”真的打起来,他绝美的脸会被卓远之打到变形的。
“有些事我想她也想知道。”梅非斯特怕麻烦,两件事同时解决能节省时间和精力。
三把椅子将病床围了起来,躺在病床上的公主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祭祀呢!当然,祭品就是白色果盘上盛放的“猪”。
“从龙铠出现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在寻找我的弱点,逼我就范。”
“所以你将朵猫猫赶回了卓冠堂,因为你清楚地知道,龙铠知道朵猫猫是你的弱点之一。”天涯不笨,该懂的事他不会错过,不像门外某个抱着一黑一白两张地毯呼呼大睡的公子。
卓远之的沉默验证了他说得没错,朵猫猫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至少比幸之雾懂得照顾自己。该回总堂的人是她,不是我。”
“可是,龙铠并不知道幸之雾是卓远之的弱点啊!”卓远之的聪明就在于,他将龙铠的心思算得一清二楚;而他笨就笨在,忘了将自己想要保护的那些人的心情算在其间。
“如果他一味地将你们全都送回总堂,那目标就太大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将幸之雾放在身边,也是卓远之刻意的安排吧?你想随时随地保护她,却又怕龙铠看出你的意图,所以这段时间罗兰德三骑士中的卓远之成了整个学院最受关注的,气势直逼宇文浪。”
若以为王储只需长着一张讨人喜的脸等着坐上王位,那就大错特错了。他要做的很多,心理学更是必修的课程。
卓远之不否认,可是天涯并没有说全,“我也想保护你和战野,还有你们身边的人。”
“可你却利用了公主,别告诉我那是形势所逼,逼得你只有牺牲她而拯救你想保护的人。”自私可以变得很丑陋,丑得让友情也跟着变了色彩。天涯闭上海蓝色的眼,不想看到最丑陋的事实。
可事实就是事实!
“如果公主才是我的弱点,你、战野跟我之间的友情就不像龙铠看到的那样深厚,也许牺牲她,真的能保护更多的人。”即使因此而被憎恨,他也可以不在乎。
直到这一刻卓远之才领悟了吕威当年作出的决定,牺牲铮,却能保护铠,保护整个龙门。即便心中有所挣扎,可依然还是作出了最残酷的决定。
他跟吕威有什么不同?
忍住心中的不舍,即使被人憎恨也要将错误的抉择进行下去。吕威不狡辩,面对天涯,他也不想多做解释。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再如何残忍,再如何丑陋,它毕竟是真实的。
天涯了解,可是他无法认同,“你告诉我,如果当时幸之雾不出手,你会眼睁睁地看着公主被龙铠掐死而不跟他较量吗?”
“我相信龙铠不会真的对公主动手。”平静的声音里蕴藏着坚定,血脉相连,即使不了解,仅凭心跳的感觉,卓远之也能估计龙铠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他们是兄弟,这是他否定不了的事实,也是龙铠摆脱不了的联系。如果龙铠真的想置他于死地,大可以趁他不备在路上安排伏击,不死也残。他绕来绕去,绕出如此许多事端,就因为他摆脱不了铮与铠之间的血脉相连。
可笑的血脉相连!可笑的自以为是!天涯撩起垂在肩上的金色卷发,怎么捋也捋不顺的卷发,“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现在幸之雾就不会躺在隔壁那间加护病房里了。”他刻意刺激卓远之,也许卑鄙真的是人的本性。
他成功了,卓远之手臂上的肌肉明显地收紧,因为他的话,“之雾……我计算了一切,就是没算到之雾的反应。跟她说过多少次,不要为我拼命,我不值得她这么做。她要的,我给不了她,她该学会多爱自己一点儿。”
“她爱你?”
“她不该爱我,所有的人都不该爱我……”
卓远之托着腮,面对着窗户的背部沉浸在清晨的阳光下,他的脸上依旧为阴影所笼罩。
不该爱?什么人不该被别人所爱?
满脑子的困惑找不到人倾吐,朵猫猫摇摇晃晃地向楼下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每每她脑子僵硬都会碰到不想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宇文浪心里估摸着:今天都不是黑色星期四了,怎么又碰到让他倒霉的人?
朵猫猫也不做声,静静地打量着他,“你病了?不会得了什么不该得的病吧?”
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他不久于人世似的,“承蒙您的关心,正是您厉害的拳脚功夫让小生不得不到此一游。”手臂被她拉了生疼,忍了一夜,宇文浪还是来了,他可不愿意疼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