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花纹是这片石壁纹饰上的一小部分,似乎是一个六角形,中间有几个圈,看上去很有些立体感,倒象是。这个,嗯。“镙帽?!”我惊疑地问。
“啊?!阿,阿锐这么一说倒真,真有些象呢?!”小安哆嗦着,不住打颤。
“很冷吗?”我担心地拥着她,离开水道之后,小安一直在抖,小脸刷白。
小安勉强一笑。往我身边又靠了靠,“没,没事,就是有些冷。”
其根突然打个寒战,回头一望,似乎此时才惊觉小安近在他的身边,他往边上挪了一步,伸手抚过这片纹饰的其余部分。说:“你们再仔细看看其他的。”
惨白的灯光慢慢扫过这一片雕刻纹饰,这些花纹并没有一般装饰图纹重复的规律,反而各自不同,松松紧紧地排列在一起,自成一个体系。有一些是弧形地线条,有的是一个复杂地几何图形交错。还有一些甚至是螺旋的曲线……这些图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极富立体感。我眯着眼,觉得脑袋一阵晕眩,那些奇怪的图纹仿佛有生命似的扑面而来,在我的脑袋里乱糟糟地塞了一堆线条图形。
“阿锐,阿,锐!”小安打着颤说,“这些东西倒象是机械制图,一点都不象是个古墓里的墓刻。”
眼前那些一瞬间充斥了我整个脑瓜地,乱糟糟的图纹线条。挣扎乱舞。纷乱而不甘心地闪烁着,终于归于平静。
我猛然惊醒。省起身在何处,“什么?!噢,啊?!”被小安这么一形容,还真是的,这一片图纹就象是某个复杂器械的构件图,“这还是汉墓嘛?!这整个儿就是机械图纸嘛?!”我严重地怀疑起其根同志的专业资质,挑着眉毛斜睨着这位貌似专业、据说祖传行当的年轻盗墓专家。
“其根可是吉、吉林东大考古、古专业的高材生呢!”小安低声说道,抖得越发厉害,我将她拥得更紧一些,但愿能给她点热量。我心中怜意大盛,实在后悔让这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跑到这鬼地方来。不过还真看不出,其根这小子憨头闷声地,居然还是个考古专业的大学生?!这年头,术业有专攻,连盗墓的都要进大学深造一番啊!
其根并没有搭腔,在灯光下脸色更显苍白,他又往后退了几步,将背倚在墓厅中央的大石柱上,手中举着灯筒往顶上照去。他倚靠的石柱竖在这个墓厅的正中,足有一个合抱粗细,顶天立地撑着墓顶,与顶地相连,浑然一体。石柱地四面十分光洁平整,也有很多雕饰,让其根挡住了大半,一时看不太清。
墓室的顶部与甬道的弧顶不同,处理得十分别致,不是平面的,而是用几个由墙壁与天花板的夹角向墓厅顶部中心逐渐倾斜的菱形所组成,上面仍然雕刻着精微的线条与纹饰。照射在其上的光柱微微颤动着,抖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显然是其根手中的灯筒不稳。
“其根,你怎么了?!要不我来拿电筒?!”我惊疑地问。
“不,不,不用了!我找找,找找还有什么奇怪的壁刻。”其根急促地说,眼睛却紧紧地瞪着我们,竭力把自己地背贴在石柱上,仿佛生怕我们扑过去咬他似地。
“你……”我拥着小安踏前一步,怎么了,这位不是盗墓专业户吗?这种场面应该见多识广,怎么哆嗦成这样?
“别过来!”何其根象是被踩着尾巴的老猫似地,惨叫一声,其音惨烈啊,把我都吓了一大跳。其根抖着电筒照向我们,微弱的余光仰射在他自己的脸上,那是一片死白,象是个刚从墓中扒出来的僵尸脸。
“别,别过来,安,安姐!不不,你别让她过来,不!”其根长声惨叫,余音在这狭小的空荡荡的墓室间不断回复,越来越弱。
搞什么?!怎么挑这种时候发疯?!我在心里咒遍了这墓主的十八代祖宗,什么鬼地方,让盗墓的都发晕。我依声停下脚步,缓声说道:“其根,呃,其根?!你听我说。”
其根拼命咬着不住颤抖的牙齿,努力想回过头去,但他的眼神却象是被盯在了小安的脸上,直钩钩地死瞪着,又是惊疑又是恐惧。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用力点了一下头。
“好,好,我和小安不过来,你别担心,这是你姐姐,她不会伤害你。”我柔声安慰小伙子。唉,平时不是还好嘛?他对小安也就是不太爱搭理,怎么到了这里,突然怕成这个糗样?!
“我,我知道,可,可……不,不!你们别过来,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其根一字一字地慢慢说着,越说越快,语声变得极为狂燥,完全是吓坏了的模样。他挥舞着电筒,象是企图用这玩意保护他自己,大声惨呼着,一步步倒退,试图绕过我和小安跑到出水口去。
“你冷静一些,好,好,我们这就出去。你小心……”我忙不迭地说着,得,出了这种状况也只能下次再来,下次我是打死都不要带这种不牢靠的专家了。
“啊!~~~”我话音未落,其根已经被脚下的什么瓶罐给拌倒,一跤正好跌在小安身前,电筒甩落一边。
“其根!”我和小安同声惊呼。小安俯下身子想去扶他,其根瞪着她,脸色惊恐到了极点,口中已经发不出正常的音节,喉头嗬嗬地叫着,四肢蜷抱在一起,眼珠一翻,突然一动不动了。
“其根!”小安大叫一声,我赶紧俯身抱起其根,让他半坐着,伸手到他鼻前一探,呼,幸好呼吸虽然弱总还算有。我扶着他掐了几把人中,其根哼哼着却再没什么别的反应。
“怎么样?怎、怎么样?!”小安哆嗦着问。
“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在这种地方昏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