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同志好不容易止住笑,点点头,宽洪大量地发话:“行啊,小子,挺会说话啊!这个事儿嘛,也不大,你这小兄弟能玩啊!玩到我妹子头上了,我这当哥的能答应吗?”阿伟一听这话,腾地脸就涨得通红,嘴里呜呜着,挣扎着想站起来,金毛六子顺手操起桌上的烟灰缸朝头就给了他一下,血当即就披下来糊住了阿伟肿胀的眼睛。“他妈的,还不老实。”
我紧握住拳头,拼命不让自己往那边看,生怕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给这金毛仔子一顿拳头。
“轻点儿,你以为是你的杠子头啊,这学生子嫩着呢!”黑哥漫不经心地发话,金毛六子瞪着我不甘心地收了手。
“听说你这兄弟还是个在念书的大学生?小小年纪挺能干啊,把我黄花大闺女的妹子给操了,你说是不是要给兄弟们点钱补偿补偿啊?不是现在有个名堂叫精神损失费吗?兄弟们的精神现在损失很大啊!是不是?”黑哥转头问。
“是!”“是啊!”几个男人怪叫狼嚎起来,一个壮男一把扯起个蹲在角落里的女人,揪着她的头发,让她把脸冲着我,恶狠狠地瞅着我问那个女人:“连娣妹子,大哥问你是不是呢?!”
女人痛苦地护着头,扭曲着身子低低应了声:“是”。
“你看,我妹子多难受?!”黑哥啧啧作声,装样想了一下,开了价:“年轻人嘛,好商量。给个两万吧!我们就当这件事揭过了,不会再去找你们麻烦,怎么样?”
两万?!阿伟刚才在电话里不是说让带八千吗?
这是看人下菜,瞧着我样子好欺负,打算敲到老子我头上来啦?!看样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这些小样儿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个眼了!只是阿伟在他们手里,想要不动筋骨,就只能使擒贼先擒王这招,拿这个黑哥换俺家阿伟这身肉,这笔生意也算划得来了。
我装着又惊讶又愤怒的模样,冲上一步,朝着黑哥喊道:“不是刚才在电话里说,只要八千块吗?!”
“噢?”黑哥歪着头也装出一付惊讶的样子,问我:“我什么时候跟你通过电话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八千了?”他慢慢站起身,回手抠着黄板牙一脸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价钱是不对。”他凑过脸,那长着又黑又长鼻毛的大鼻孔离我的脸不到两厘米。我屏住气,忍耐着,看着这家伙拿起那只抠牙的恶心爪子在我脸上使劲拍了两下,他瞪着我怪腔怪调地说:“两万是两分钟前的价钱,现在嘛,涨价了,三万!”
嘿,坐地起价啊?真还有比我还死要钱的家伙?!
我一脸悲愤欲绝,嘴上大喊:“你!”
趁这家伙得意地仰头狂笑,我“蹭”地跃过横在沙发前的小矮几,双手也不闲着,左手一把揪过大哥同志,使劲横勒住他的脖子,右手从矮茶几上捞起瓶没开的啤酒,“咣!”砸在桌上,啤酒瓶只剩下半截森森尖牙,我握着瓶颈子,拿瓶子尖锐的锋口冲着黑哥的颈动脉亲密地贴吻着。这几下兔起鹘落,我做的是极为顺手,看多了香港黑片,我早就想这么来一下,今天可就对不住这位大哥同志了。
“他妈的,干什么?!”“找死啊?”“快放开黑哥!”众人被我的动作惊呆了,安静了一秒钟,几个马仔同时大骂,撇开阿伟向我围上来,拉着女人的壮汉更是一下子丢开那个女人,从沙发后边抽出把马刀猛冲过来。
小子,你有种,不过你大哥还在我手里呢!我也不理会这莽汉,就是紧了紧手中的瓶子,往黑哥细脖子上那根激烈跳动的青筋上轻轻一送,血立时开始流出。“大棒!别过来!”我手中的这位老大低喝一声。还是这位黑哥识时务,晓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啊!我赞许地点点头,冲那几个马仔侧头喝道:“把我兄弟放开!要算帐,咱们一笔归一笔,慢慢地,好好地算!你说是不是,黑哥?”我低头问我的俘虏。他从牙齿缝里憋出一句来:“放开他。”
“大棒”以及黑哥的其他手下们投鼠忌器,互相看来看去,磨磨蹭蹭地。我手下又是一紧,在他们大哥又付出了相当于两汤匙的血液后,这帮家伙才勤快起来,松开阿伟,扯出了他口中的破布头。
阿伟还来不及大喘气,突然指着我背后惊叫一声:“小心!”
什么?我有些纳闷,刚想回头,“啪!”一声脆响,又一个啤酒瓶开花了,而且非常凑巧地在我的头上开了瓢。酒瓶子碎了一地,清淡的啤酒泛着白沫从我脑门子顺着半长的头发往下淌,和着几丝鲜血。
鸦雀无声,同志们显然没有料到我的脑袋如此扎实耐用,只是蹭破了点皮,原本磨拳擦掌打算胖揍我一顿的家伙们,手脚一下子僵在半空,姿势和表情怪异无比。我猛地回头,甩落一头酒水,正对着不知何时绕到沙发后,举着只剩瓶把子的酒瓶,一脸惊谔莫名的金毛六子。
“我最恨人家拿酒泼我,我更恨人家弄乱我的发型!”我咬牙恨道。
扯过手中不幸的老大同志,顺手把他的右手一掰,“啊!”一声惨叫,他的右手完美脱臼。人说久病成良医,我打小爱脱臼,又在葛老头那儿东鳞西爪地学了那么点关节推拿,再结合上我多年纵横打架的经验,这脱臼功夫就算比不上武侠小说中的分筋错骨手,他好歹也是我的独门绝招了,如今加上小强的力量和速度,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