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活,一但债务都解决之后,他就要尽量回归正常人的世界了,像宋轩龙这样在人间有不小的势力的家伙,能不招惹最好是不招惹,他虽然不怕,却还有脆弱的家人时刻牵动他的心——“至于你的支票,请你自己留着吧,我不缺钱。”
宋轩龙的眼角微微一跳,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扩大,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有意思,这样的对话我以前倒是经常听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在‘黑手龙’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了……果然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啊!”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他的笑容骤然变得狠戾,仿佛连脸上的阴影都加重了几分,毒蛇一般地目光更加冰冷:“——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力量’的人是没有说‘不’的权力的——不过我很欣赏你,不如破例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或者,你带着我给你的东西从蓓蓓身边消失;或者,我来让你消失——选择你喜欢的吧!”
“……消失?”
慕龙泉眯起了眼睛,通道中的天地元气骤然间加速。宋轩龙那种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语气和丝毫未把他放在眼中的威胁,终于触动了他这个天生倔脾气的‘逆鳞’,最后的‘冷静’瞬间被扯破了一个缝隙。怒火轰然涌上,再难压制:“你以为你是谁?!”
他缓缓地站起身,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都令人倍感压抑,冷冷地目光盯着宋轩龙,年轻的脸孔线条逐渐冷硬,无形的气势再无保留地从他的身上发散出来,隐隐地扩散着,室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绷。
宋轩龙脸上怒色一闪,却又随即变成轻微的惊讶,微微站直身子、目光谨慎地在慕龙泉身上扫视着,头一次认真端详起这个年轻人——实际年龄已近古稀、见多识广的他突然感到自己可能轻视了眼前这个在资料中极端普通的年轻男孩,那令人惊讶的气势绝非虚张声势,而是只有真正手握实力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对自己力量的自信。
“你刚才说‘力量’。是不是?”
慕龙泉的手上无声无息地开始积聚天地元气,嘴角缓缓上提,露出了一个充满不驯意味地笑容:“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力量,但是我想,你应该了解一下,我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他的身形仿佛在原地突然晃了一下,随即手中出现了原本握在宋轩龙手中的酒杯,后者迷惑地在原地呆愣片刻才猛然醒悟,惊讶地摊开空空如也的手掌,抬起头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咽喉一阵异样的凉意和液体流淌感,骇然伸手摸去。
一道浅红色的红酒痕迹从他的喉结下方水平延伸开去,在边沿缓缓地坠出几条颜色更浅的竖条纹,遽然望去,宛如被割喉者的致命伤痕。
“‘力量’,也分很多种的。”
慕龙泉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却在门口处又站住了,左手随意地贴着豪华的防盗门一挥,坚硬的钢铁无声无息地留下五条数厘米深的痕迹:“……不要把你自己摆得太高!”
看着手指上犹带着体温的紫红色酒液,宋轩龙的脸色骤然变得死一样苍白。
“怎么了?”
看着默不作声推门而入的慕龙泉,正在‘冰峰’上欣赏风光的派普西眯起了三角小眼,打个响指遣散了梦境虫之后出声询问。这个不成材的学徒身上低气压如此之明显、厚重,令它想要装没看见也做不到。
“……没什么。”
慕龙泉吐出一口浊气,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避开了派普西的视线:“一点小事情,心情受点影响罢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夜晚,他带着怒火匆匆离开了宋轩龙的住处之后,一路靠双脚走了回来,路上想了很多,心情也终于勉强平静,刚开始时还有些想找乔蓓蓓把事情,说清楚,的想法,然而渐渐地,那种稍微带点酸涩的怒火都化成了叹息和无力——自己和乔蓓蓓那种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关系算什么,勉强给个定义,也不过就是“性伙伴”罢了,有什么权力去找她?无论如何得假设,笨拙而传统的自己和冷静而前卫的乔蓓蓓都不会有任何结果,甚至自己如果没有成妖的话,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为了这样一件事情‘争风吃醋’,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蠢笨到家。
算了,就这样结束了吧。
“小事情?”
派普西的大嘴翘起一个弧度,似乎颇为有趣地盯着慕龙泉,三角小眼中红光微微闪烁:“不错,有进步啊!你也终于开始能沉住气了。”
虽然失去了读取慕龙泉内心的能力,但是它好歹也在人世间混了几千年,眼光老辣、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慕龙泉确实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不是那种赌气的‘没事’。
“人总是要成长地……”慕龙泉自嘲地一笑,随即把目光投向优哉地躺在沙滩椅上的派普西。嘴角微微上挑:“——而且跟着你这种从里到外都‘黑’透了的师傅,我要是还不尽快‘成长’,迟早给你玩死!”
用鬼魅般的身手向宋轩龙示威之后,他心中的负面情绪已经发泄了一些,特别是一想起自己离开时宋轩龙那惨白到如同尸体一般的脸色,心情顿时就又变好了不少——无论他怎么有权有势,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而已,在‘妖’的面前不值一提。
啊……那些工人怕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