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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轻轻地咳嗽一声,不知道为何。许海风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说话之前,先行咳嗽一声。以表示自己有话要讲。
耕阳地脑袋果然扭了过来,注视着许海风。
“耕阳兄,大战要开始了。”仿佛漫无目的地,许海风淡淡地说道。
“正是。”
许海风的声音骤然间严厉起来:“好,那么耕阳听令。”
耕阳微微一怔,想不到战事一起,许海风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就连称呼也立即变了。他也是一代人杰,立即明白过来。
战争之时。哪里来得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上下之分更是规森严明,又怎能再行称兄道弟。
他不但不以为恼,反而在心中有了一丝欣慰,这才是做大事之人。
耕阳神情严肃,高声道:“在……”
“稍后战事一起,黑旗军一动,你就带着族人和辎重撤出战场,不得有误。”
“嗯?是……”
对于这道命令,耕阳是莫明其妙,大惑不解,但他只是略一失神,便立即做出了服从命令的决定。
这一战,他不是主将,自己地这三百族人也不是战斗的主力。
区区三百人在这种动辄十数万的大军交锋中,只怕连一点水花也无法溅起,与其这样,倒不如服从命令,暂时做一个缩头乌龟好了。
何况,在他地心中,尚有着一点疑虑,不知道许海风能够在这场战争中走多远,那才是他决定日后行止的最大依据。
若是一战之下,黑旗军全军覆没,那么许海风所有的允诺都将是空口白话,再也没有了兑现的机会。
许海风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耕阳心中的迟疑。只是,今日之后,他可以肯定,蛮族将会成为自己军中最为忠心耿耿的部队之一。
因为他们会见到一只崭新的黑旗军,一只真正的,天下无敌的黑旗军。
“林家徽……”
“在……”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许海风问道:
“记住你地任务了么?”
“主公放心,末将誓死不负主公所望。”
皱起了眉头,许海风不满地道:
“我要的是活着的林家徽,能够完成我布下命令的林家徽,而不是要一个死人。”
林家徽的面上一阵红晕,他朗声道:“是,主公,一定不负所望。”
拍了拍他的肩膀,许海风转头对凝立在一旁的李冠英道:“李将军,你也一样啊……”
“是……”李冠英深深地一躬到底:“末将定当尽力。”
许海风的目光注视着这张英俊的脸庞,缓缓地道:“今日之战,若是能够一战功成,就由你负责扫荡北方之敌——如何?”
李冠英豁然抬头,他与许海风对视片刻,眼中的惊诧变为犹豫,最后渐渐地涌起无穷斗志,他轻轻地说了句:“多谢主公。”
许海风的嘴角含着一丝微笑,他的目光移到刘俊的身上。
后者对他微微一躬,虽不说话,但那双坚定的眼神已经给了许海风最好的答案。
“战争,就要到了。”
许海风缓缓地说着,他举手一挥,三百余人立即随着他向后撤去,在后方,是一处矮山,是太原少有的高地之一。
第十一卷逐鹿中原第三百二十二章战前(三)
或许是入秋了的关系,虽然天上的太阳依旧火热,但是已经有了一丝阴薄的感觉。
微微的云彩在天际之上不停的流淌,平原上的草丛还是从润湿中透出几分油油的绿意。
距离大战场三十里之外,一座典雅幽静的凉亭孤零零的竖立在大道之旁。
似乎是刻意的,也或许是无意的,双方都约束了自己的部队,这座凉亭周遭数里之内,再无人迹。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提着一壶浊酒,来到了凉亭之内。
他坐了下来,自斟自饮,好不逍遥自在。
他的动作缓慢却给人一种极为悦目的诗情画意般的感觉,就仿佛已然彻底地融入了这个世界。纵有旁人在此,也会以为这仅是一副完美无瑕的图画而已。
然而,只是片刻工夫,一位外来者的脚步,就打破了这片和谐至极点的画面。
高大的身影在日光之下迈步而来,仿佛自出生以来,就不曾弯曲过的挺拔身躯,给人一种千钧之力。
“晚辈拜见前辈。”
来者深深一揖,恭敬地道。
“托何蒂老弟,请喝一杯吧。”
老人抬起了头,眼中不见丝毫凌厉之色,在嘴角甚至于还挂着一副和睦的笑容。
“长者赐,不敢辞,程前辈相赠,托何蒂恭敬不如从命。”
上前举起酒杯,托何蒂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就像他的为人似的,一般无二。
这就是大草原上最为直率爽快地匈奴汉子。
“唉……看到了你。老夫突然想到了自家的独门功夫,长江三叠浪。”
程玄风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虽然无法理解程玄风的话中之意,但是托何蒂却明显地感受到了老人心中的那股浓浓感慨。
他微微一笑。问道:“您老……”
“哈,长江三叠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看见了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老夫又怎能不为之欣慰。”程玄风高声笑道。
“您老过奖了,若论新一代最杰出者,当属许海风和小徒利智了。”
“令徒年纪轻轻就步入宗师之境,真是可喜可贺。匈奴果然代有人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