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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买提反手抽出弓箭。瞬间便已拉至满月。
那人的马好快,已然冲至百步之内。
“嗖……”
离弦之箭好似那脱缰之马,带起了一阵刺耳地旋风之声,向着对面飞去。
“嘶……”
一声垂死的悲鸣,烈马前腿屈下。摔倒在地,它的颈脖之上深深地插着一只闪烁着寒光的箭枝。
马上的骑士猝不及防,在惯性地驱使下。重重地摔在地面之上,身不由己地打着滚,向前方翻去。
直至惯性消失,他倔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的他,头上盔甲在翻滚之时,早已脱落,不知所踪。身上的明光铠蒙上了一层厚厚地尘土,前后的护心镜之上,再也不是明鉴照人的光亮。而是粘了些黑乎乎的泥土,随着吊带的断裂,更是松垮垮地坠在小腹之前,再无半点用处,整个人显得狼狈万分。
他只是一员武将,只是一员合格的守备武将罢了。
他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并不出众,是以,他无法躲避买买提的这如同电光火石般的一箭。
一片哄笑之声传来,匈奴人无不放声大笑,对于这个不自量力地汉人将领大声耻笑。
陈信宏站直了身躯,他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他的血液几乎就要沸腾了,在一种莫名力量的支持下,他面对眼前黑压压一望无际的人海,却是无畏无惧。
手中的大刀重新高高举起,面对着无穷无尽的人海,他高声呐喊:“杀……”
没有了马,他就凭着自己的脚,向前奔去。
他此时所凭借的,只有自己的一副血肉之躯而已。
买买提的脸上再无丝毫羞愤之色,他诧异地看着奔行不止的汉人将领。毅然地再度拉开弓弦。
“嗖……”
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奔行中的陈信宏豁然止步。
他的右胸之上多了一个血窟窿,一把长箭贯穿了他失去了护心镜保护的胸膛。
鲜血泊泊而下,顺着那肮脏的衣甲留至脚边。
“杀……”陈信宏双目暴突,他声竭力撕地大声吼叫着,他的脚步虽然跄踉,但是始终坚定不移地向前迈动。
战场之上,诡异地静了下来,再也无人开口耻笑,再也无人目含不屑。
仿佛天地间只余下这个蹒跚的脚步之声众人的心中响亮的回荡着。
一步、二步,三步……
一缕细长的血痕在他的身后流淌,鲜艳似火。
十步,距离买买提的马前仅有十步而已,但是他的血已然流尽。
胸腔沉闷无比,一口气再也吸不进去,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他的瞳孔散而无光,再也没有任何焦距。
他的脚步越来越慢,终于支持不住,向前摔倒在地。
只是他的脑海中始终有着一个不屈的意念。
数万双的眼睛凝视着他的双手,那双苍白无比的鲜血淋漓的大手狠狠地插入了泥地之中,他的身体仍旧在一寸一寸地向前挪动着。
直至……他的最后一滴力量消失殆尽。
烈日当空,买买提的心中却无法感到一丝暖意,他茫然抬头。
沧州城,城门大开,一面雪色的白旗在风中飘扬,只是,却显得是那么的触目心惊。
第十一卷逐鹿中原第二百九十七章抉择(上)
议政厅内的人群已然散尽,此时留下的,都是卧龙城中能够说得上的话的人。
真正的战术安排,只需要少数人知道就可以了,若是闹的人尽皆知,那么就是自寻死路了。
是以当路鼎盛倚老卖老地表示要开始正式商讨之时,那些自知身份地位不够的,尽数主动请辞。
这一场会议整整开了二个时辰,什么内容无人得知,参与之人无不是守口如瓶。
众人只知道,在那场会议之后,卧龙城这座城市就开始了极大的变化。
老弱妇孺开始逐渐撤离,他们将迁居西方大营,在那里暂住一时,待日后打退恺撒人,方能回归家圆。
大量的车队在西方大营和卧龙城之间来回往返,都是由军队负责押送,以黑布掩盖,任谁也不知道其中是什么东西。
战争的阴影终于开始笼罩在这座名城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战争运行。
人们的神经已然绷紧了。
许海风与蒋孔明结伴走出议政厅,他们是最后离开的人。
“军师大人,昨日一战,许某突然发现了一件事,心中若有所悟,稍后不妨做个……对了,就是做个试验吧。”许海风低声说道。
蒋孔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海风的表现日益沉稳,很少还能看到这般喜形于色的模样,足见那个突发之事,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
“不知主公发现何事?学生当洗耳恭听。”来自现代人身上那最为明显的好心发作了,蒋孔明充满了期待的道。
许海风满面笑意,正要说话,突然抬头。望向左侧,那眼中有了一丝若隐若现地惊讶。
蒋孔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左侧的一辆高大宽敞的马车之上,一位头发花白地老人正对着他们遥遥拱手为礼。
对望一眼,就连蒋孔明都感到了极度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