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在心底的那最后一点侥幸已然破灭,方盈英再也忍耐不住,将头埋入许海风胸前,无声的哭泣着。
许海风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眼睛却看向前方的蒋孔明。
蒋孔明朝他们二人微微一礼,说道:“恺撒人盘桓在百里之外,迄今已有十数日,学生摸不透他们的意图何在,不敢越俎代庖,轻举妄动,只好等二位回来做主了。”
方、许二人都是一怔,什么时候,蒋大军师也会变得如此客气了。
此时,方向智越众而出,他看也不看蒋孔明一眼,径自走到许、方二人身前,说道:“大哥,妹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他们二人心中更是诧异,方向智的语气中有着一股忿忿不平的忧郁之气,看见他们之后,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绝对作假不来,难道在这卧龙城中竟然还有人敢给他气受不成。
他们的眼光飞快的在方盈英的身上飘过。
“二弟,家中一切可好。”方向鸣随口答道。
“哼,一切都好,在蒋大军师的英明领导之下,还有什么不好的呢?”方向智冷讽道。
方向鸣心中一动,看向许海风,正好与他的眼光相触,二人这才知道原来得罪他的人并非方盈英,而是蒋孔明。
他们的眼光顺着众人的脸庞一一飘过,明显的发现了气氛的凝重与不适。心中都是极度诧异,蒋孔明又是何人,以他的才智见识怎会变成如此局面。无怪乎刚一见面就说出那番话来。
许海风正要说话,突觉胸前衣襟一紧,竟是方盈英在暗中扯动,他顿时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方向智转过身来,对着蒋孔明道:“蒋大军师,我家老祖宗吩咐,大哥和妹夫一旦回来,就要立即见他们,你意下如何?”
蒋孔明对于他的挑衅视而不见,笑容可掬的道:“方老太太的话自然是要遵循的,现在也无甚要事,就请主公和方将军见过她老人家,再来商讨好了。”
方向智双眉一扬,似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感,他的声音立时开朗:“大哥,妹夫,我们走吧。”
他们二人同时对蒋孔明点头为礼,许海风趁这机会把葛豪剑和吕阳名二人向蒋孔明引见之后,随方向智离去。隐约间许海风发觉了蒋孔明眼中的那一丝笑意,顿时心中明了,他这么做必有深意,只是自己猜之不透而已。
远离了议政厅,方向智看到四下并无外人在场,对着许海风抱怨道:“妹夫啊,你这个狗……狗头军师还真是个专横跋扈的人物呐。”
许海风惊万分,询问道:“蒋大军师向来对人彬彬有礼,又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了?”
方向智耸了耸肩头,说道:“自从妹夫你来信,让他代为行使你的权力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言语之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客套,常常让人难堪之极,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吧。”
许海风转头一看,方向鸣正在缓缓摇头,脸上尽是一片狐疑和不信之色。
方向智正要解释,却听方盈英嗔道:“都什么时候了,智哥你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我不是向你保证过了么,蒋军师绝对不是坏人。”
方向智苦着一张脸,唯唯称喏,只是看他那表情神态,就知道对于乃妹的这番话打从心眼里不信。
第七卷西北惊变第一百九十八章密辛
卧龙城内,三大世家的居所是仅次于原吐番皇宫的一处庞大建筑。
庭院深深,吐番国原来就是大汉帝国的属国之一。他们模仿大汉的园林和建筑,在庭院之上颇为花费了一番心思。
自从方老太太因为思念盈英,不远千里,迁移到卧龙城之后,更是按照她老人家的意思重新修葺了一番,更加显得美仑美奂。
她老人家性喜山水,是以这个庭院之中同时有凝缩的山峦丘壑,有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处处透露着一种神秘而美观的气息。
走进内厅,方盈英一个箭步率先进入大厅,抱着一位老夫人的手臂,尚未说话,眼中就已湿润了起来。
那位老太太头发花白,虽然年事已高,但容颜间依稀可见与方盈英有几分相似,正是她的外婆兼姑婆方家的老祖宗方钰芯。
“姑婆。”许海风等三人同时躬身行礼道。
方钰芯长叹了一口气,那紧锁的眉心仿佛有着化不开的忧郁:“盈儿,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无法挽回,方家的儿女,是不会哭的。”
方盈英轻轻的嗯了一声,别过头去,只是她的眼角更加红了。
“说吧,京师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方钰芯在孙女的搀扶下在太师椅上坐好,问道。
方向鸣不敢隐瞒,将上京,面圣,破城,脱身等事一一道来,
就连方向智和方盈英二人亦是首次得闻,当听到方令天等三人毅然决定以身殉国之时,无不泫然若泣。
方向鸣沉重的声音由高至低,渐渐消失。久久,屋中的气氛极是凝重,夹杂着一缕伤感,一缕悲壮,令人缅怀。
“向鸣,盈儿,你们的父亲,老身当以他为荣。”老太太手中的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顿,发出咣的一声脆响,地面之上的石砖承受不了这股巨力,顿时碎为四块。
这位老人家的一身武功,竟然不在其孙方向鸣之下。世家大阀果然家底深厚,不容小觑。
“是……”二兄妹同时大声应道。
“程家,好一个程家。”方向智双眼微红,恨恨不已。
“姑婆,孙儿有一事相询。”方向鸣对老太太躬身一礼,说道。
老太太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方家后辈中首屈一指的孙儿,她道:“你是要问程玄风所言的究竟是真仰或是假吧。”
方向鸣深深低下头去,道:“以程玄风的身份地位,断然不会欺瞒我们小辈,孩儿从未怀疑。”
老太太闭上眼睛,她的话中有着浓浓的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