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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华,伊藤由娜送去了么?”刘政启拿起面前的酒杯,也不顾杯中之酒早已冰凉彻骨,一口饮下。
张子华低首不敢再看,沉声道:“已经送到军营。”
“好,程家的使者在哪里?”
“程明正在偏厅等候。”张子华恭敬地回答道。
刘政启从椅中缓缓站起,道:“带路。”
张子华神色一动,迟疑地道:“殿下,目前您与大皇子之间,其实还占了上风,实在不宜竖立许海风这等强敌啊,何况他身后还有方家撑腰,真要……。”
他说到这里,突然看见刘政启的眼神飘了过来,那双冰冷的目光中包含了无穷的恨意和杀气。他心中一凛,顿时住口,不敢再说。
“走……”刘政启推开椅子,当先而去。
张子华脸色苍白,暗叹一声,无奈的跟上。
已近深秋时分,夜风渐凉,许海风出了吴王府,抬头望向天上的皎洁明月,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既然自己拒绝了吴王的提议,那么与他之间就再无和解的机会了。
以刘政启的城府,日后若是登上皇位,定会施以报复。届时莫说自己难逃厄运,就连整个许氏家族也要被己牵连。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唯今之计,只有全力辅助大皇子登基,绝对不能给刘政启任何机会。
不过,此时大汉正是多事之秋,无论是匈奴、恺撒还是内贼程家,都是一股非同寻常的强大力量。
若是再上演二王争位的好戏,只怕大汉数百年基业真的要就此颠覆了。
“五殿下啊五殿下,为何你看上的女子竟然是柔儿呢。”许海风唏嘘不已,若非如此,就算真的助他登上皇位,也未尝不可。
“见过殿下。”程明好不容易等到刘政启的出现,他一见吴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事情成功在望了。
“免。”对于此人,刘政启可不象对待许海风那般客气了:“程先生,本王素来喜欢爽快之人。你们程家若是能助我登上皇位,那么本王在位期间,天下就唯你程家独大。”
程明脸上露出欣喜之情,他连忙道:“殿下只管放心,程家至此以后,当唯殿下之命是从。”
“哼……”刘政启冷笑道:“这句话只怕大哥耳中也曾经听说过吧。”
程明心中一凉,自己还是小看了此人,他在大殿下身边肯定安插有人,所以才能对大殿下的行动举止了如指掌。
这二位皇子年纪相距不大,但是能力魄力却是相差甚远。
“殿下以前对于寒家的示好不屑一顾,而大殿下却又屡次派人相请,无奈之下才勉强与之周旋,不当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以往之事,本王不会再行追究,只是从今日起,你们程家务必要与大哥一刀两断,若是再藕断丝连,莫怪本王翻脸无情。”刘政启冰冷的脸庞不含一丝表情。
“是,小臣遵旨。”程明偷偷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好,躬身应是。
刘政启转头看着他,缓缓的道:“此外,本王还有一件私事相托。”
“殿下只管吩咐。”
“我要取一人性命。”刘政启不动声色地道。
程明看着刘政启阴森森的面容,若有所悟,问道:“您要的是否黑旗军统领许海风之命。”
“不错。”刘政启的语气第一次出现了波动,这二个字中浓郁的杀意让程明和张子华不自由主的打了个寒颤。
“殿下只管放心,此子与我们程家早已是誓不两立。决不会容他活于世上。”
许海风一人独自行走在京师的主干道上。
入夜之后,这里行人稀少,显得空旷无比,许海风孤然一身在大街上缓步而行,略显苍凉的背影在昏暗的夜幕中拉得瘦长无比。
偶有巡夜的军士路过,他的身影就豁然出现在弄堂小巷之中,东拐西绕,又出现在另一条大街之上。
他越走越慢,突然停住脚步,叹道:“程兄如此紧追不舍,倒叫小弟为难了。”
小巷之中,一条漆黑的人影缓缓行出,正是曾经败于他手,号称程家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程英涛。
许海风转身望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经过了上次的挫败,程英涛非但没有就此一蹶不起,反而发愤图强,在数月间突破颈项,跻身一品高手之列。
此时的他,沉着冷静,再也不见半分轻佻之色。
“程兄大有精进,可喜可贺。”许海风为了有此对手而深感欣慰。
自从知道了黎彦波和托何蒂之间数十年如一日的对抗之后,他就十分希望也能够有这么一个对手,可以相互督促和激励。
唯有如此,才能在武学之道上不断取得突破,攀登更高的山峰,踏足更强的领域。
是以听到方令德说起程英涛之事,他非但没有半点担忧,而是觉得兴趣嫣然,心中极是盼望。
出了吴王府之后,他立即感觉到有人如影随形地吊在自己身后。过人的灵觉使他感应到身后之人强烈的敌意和一股熟悉的感觉。
他在京师内转悠了几圈,并不曾刻意摆脱此人的追踪。
这是他未曾运用全力的结果,否则以他的灵觉之灵敏,又岂是刚刚跻身一品的程英涛追得上的呢。
“许兄不是更加出人意料么?短短时日,名震天下,就连利智也是不敌而败,难道还会顾忌我这个小人物么?”程英涛大步来到他的面前,冷笑道。
许海风失望的摇头,他的心胸气度还是不足,如果没有变化,那么今生休想踏入宗师之境,这样的对手已经无法让他产生任何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