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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昼夜,没有时间,仿佛一切都化为亘古天神的雕像。
森林,没有丝毫的生机。参天的树木只剩下躯干,沼泽在森林里流淌着浑浊的腐蚀之水。
暗淡的天色,潮湿的空气,天地间充斥着死亡和腐臭,让一切都那么压抑。深空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洞像时刻准备着择人而食的巨兽,更远处,森林的另一头,那漫漫的黄沙竟然泛出黑色光泽,那是血迹凝固风化的缘故。
惨淡的夜色、呼啸的寒风、刺耳的乌啼、令人惧胆的野兽的嘶吼,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脊梁发凉。
暗淡的天光斑驳的落在倒在地上神智还处在迷糊之中的沈浩身上。意识尚且未归位的他猛然间觉得内心一阵骤寒,无名的恐惧像在体内游动的小蛇,一点点遍及全身各处。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忽明忽暗的鬼火,是的,绿色的鬼火。可是,那些黑色的火焰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小说中异端裁决使用的业火?!
沈浩像挣扎在猎人弓下的惊兔,窒息的感觉让他几乎失去自我思考能力。他仿佛看到了拿着镰刀的死神在自己的身边游弋,那一张一翕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嘴里似乎飘逸出绿色的烟雾,然后这些烟雾又化为狰狞的招魂使者。
沈浩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迷途中的羔羊啊,你已经在尘世堕落,你的心智被邪恶、丑陋、饕餮、傲慢、欲望占据,这是对高贵生命的亵渎,这是亵渎啊…”下一刻,又一个声音响起:“来吧,可爱的孩子,回归到死神的怀抱,这里有你想要的虚荣、自负、荣耀…”
他的眼神渐渐迷离,意识也逐渐涣散。
但就在这时,逐渐陷入混沌之中的他,突然回光返照般脑海中泛过诸多星星点点的回忆碎片。
脑海意识空间内,无数散碎的记忆片段仿佛没有羁绊的浮云一般若隐若现。突然一股突如其来的微风拂过,那漂浮的浮云似碧波般荡漾开来,转瞬间化为无数的碎块,若纸般轻轻的飘荡,遁入灰色意识空间的深处,消失不见,唯留下一片漆黑的光幕。
那光幕上裂纹纵横,诡异的形成几幅画卷,不断的闪烁变幻,竟是轮回画卷!那画卷上记载了沈浩儿时艰辛的生活、成长途中的迷茫、后被人领进福利院,开始淘气生涯,然后阴差阳错的中了十万大奖,自费考取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的人生历程。画卷的最后竟然诡异般的定格为一个清丽女孩的微笑。
那女孩也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相当秀气娴静,算不上是倾国倾城,更谈不上祸国殃民。比起奥黛赫本、麦当娜这些天赐极品,那女孩着实失色了不少。但总体来看,也算是小家碧玉的美女。特别是那双晶莹的眼眸,深邃的漆黑中渗透着灵性未脱的魅力。
“影,听说天堂里有天使,你会是哪个天使呢?”一滴隐匿极深的泪珠,‘啪嗒’滴落在沈浩的心田。
………。
“哎,哎,小沈浩,姐姐可警告你噢。你再偷看我洗澡,我我…我就告诉我们福利院的院长!”
“哎,小沈浩。我给你念一首诗吧。仓央嘉措的情诗《那一天》: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里,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沈浩,我又没做过坏事,你说老天对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呢?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就被父母抛弃。这些年来,我一直强忍着内心的委屈,想跟病魔抗争一番。但事实证明,我的努力是无能为力的。”
“我名为夏影,就是指夏天的萤火虫。我欣赏流星;欣赏萤火虫,还喜欢蜉蝣。在我看来,这些都那么的跟我相似。夏天的萤火虫美丽了一个热烈的季节;在秋风瑟瑟的寒冬降临之前便早已逝去;如秋叶之静美。蜉蝣几分钟便是一生;沧海桑田;最好的青春年华度过;又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呢?所以,沈浩,如果有一天,我提前走了,希望你不要难过。只是,每当听朴树的《生如夏花》时,我都忍不住要落泪,生如夏花,璀璨一刻…”
“沈浩,我知道你喜欢我。之前我老打击你,说你年龄比我小,就是小屁孩,啥也不懂。其实呢,我也喜欢你。要是我能活到20岁,我一定嫁给你。可是,我也许永远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医生告诉我,我只能活三天。嘻嘻,你不要难过啦。三天的时间足够我干很多事情啦。比如我可以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好好看看你。然后把你的样子烙印在我的灵魂里。即便我去了天堂,也不会将你忘记的。如果,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嫁给你。嘻嘻,好可笑噢。我们两个半不大的孩子竟然在此谈情说爱…”
“沈浩,我希望…希望…你能把我彻底的忘记,从内心深处彻彻底底的忘记。我只是一只萤火虫,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的过客。我不要成为你记忆的枷锁和负担,忘掉我吧,答应我…”
内心滑过一抹难以抑制的痛楚,沈浩内心像堵塞的江河,他想要呼唤‘夏影’的名字,然而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甜蜜、痛楚、凄凉、悲喜、绝望交织成汹涌的柔情,扼住了他的咽喉,钻心刺骨,让他无法呼吸。
沈浩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视线越来越模糊,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像烈火一样烧灼着。
泪流满面,在毫无知觉之下。
第二章智能生物
啪嗒!
一滴冰冷的水珠准确无误的溅落到沈浩的额头,沈浩蓦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天依旧是铅色的,昏暗无光。空气中依然荡漾着腐臭和腥酸,落叶依旧枯黄,森林依旧那么沉寂。
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说好不想你的,是我错了。”沈浩喃然着,一抹隐匿极深的悲悸悄然掠过心田,下一刻,他已经恢复如初。
纨绔、流氓、不学无术。
“你就是坏到骨子里的人渣,从里到外,没有一处让人苟同的地方。”曾经一个骄傲的女生这般评价他。
“我靠!这是什么鬼地方?”回过神来,沈浩很愤怒的吼道。
“滴答,恭喜主人已经通过心智考验。下面正式进入智力考验阶段!光光知道主人此刻很费解,但你暂时还不能获得知情权。只有你通过了下面的智力考验,进入了主人权限,那时你就可以自由向我提问了。”
思维稍稍有些泛散,沈浩的脑海里骤然响起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恭喜你进入男生权利!下面你要做的工作就是从对面还亮着灯的五位女孩中灭掉其中的三盏…”
“娘娘的,我咋听着这么像《非诚勿扰》呢?还权限!嘴角勾起一道很邪魅的弧线,沈浩内心暗道。
“好吧。”沈浩点点头。
然后,光芒乍现,倒映在沈浩很吃惊的眼眸里,一个全身溜光的小男孩很神奇的悬浮于空。
“你…你是什么怪物?难不成是原始版的阿童木不成?”沈浩砸砸嘴,不可思议道。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比较出名的智能生物就是《铁臂阿童木》中的阿童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