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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挂碍,幸福仿佛就在眼前,只等着她去追求,她又怎能不动心?
所以这冰冷如风的假男儿,就在不经意间恢复了女儿心。
柳柔一笑,拉起天涯向内堂走去,冲刘星和君自傲道:“你们哥俩好好谈心吧,我们就不打扰啦!”
刘星看了看君自傲,嘿嘿一笑,将他拽进楼上雅阁之内,道:“别看这天姑娘打扮怪异,瞧模样可真是个美人,你小子的艳福可真是不浅。这次回来是为成亲?”君自傲道:“不要胡说,让天涯听到不杀了你才怪。”刘星一吐舌头,道:“这么厉害?”君自傲笑道:“她现在恢复了女儿身,心情也变好了,若是从前,你便是多看她两眼,怕她都会好好收拾你一顿呢!”随即坐了下来,将这一年多来的际遇一一讲给刘星听,刘星听得一会儿喜,一会儿悲,一会儿开怀大笑,一会儿又潸然泪下,为君自傲这一年多的江湖生涯唏嘘不已。
讲到最后,君自傲道:“我们这次回羽林,就是要找到当年绞羽门唯一余孽解九琅。逼他也好,求他也罢,总之一定要让他说出当年铁流玄的恶行才成。”
刘星闻言讶道:“你说解九琅?他……他竟是那个绞羽门的余孽?”君自傲点头道:“不错。你应该知道这个人吧?”刘星眉头深锁,道:“事情恐怕不大好办……”君自傲道:“这我知道,毕竟解九琅已经是公认的好人,而且……”不等他说完,刘星便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君自傲道:“有什么你就直说吧,何时学得这样吞吞吐吐的?”刘星叹了一口气,道:“我说出来你别难过――云姑娘上个月成亲了,她嫁的那人,就是解九琅的儿子解意辉……”
君自傲全身一震,半晌后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这样?”
情定
刘星道:“解九琅出名后,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忙着巴结他,云家也不例外。唉,也是解意辉那小子太出彩了,人长得俊不说,功夫、文采又都好,偏偏又看上了云姑娘。软磨硬泡了半年多,终于把云姑娘娶到手了。不要怪云姑娘,你一狠心抛下她就走了,她难道还能为你守一辈子吗?”
君自傲轻叹一声,道:“我凭什么怪她?我和她又曾有过什么吗?解九琅这样的人会生出什么好儿子来?我只是怕解意辉误了她。”
刘星点头道:“是啊,这下你们可要难办了,若是动上了手,那……”
柳柔的声音自楼下传来:“你们说完没有?快下来看看咱们天姑娘!”刘星见君自傲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正不知说什么好,闻声急拉着君自傲直奔楼下,道:“不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然如此,想也无用。来,下楼看看你的天姑娘去!”
君自傲嗔道:“胡说什么,什么叫‘你的天姑娘’?”刘星笑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当鬼王太久,已经不知人间七情六欲这回事了?这种事非要别人点出你才清楚么?想想你们为对方做的那些事,谁看不出你们的关系?我看啊,这天姑娘早晚得当我的弟妹。”
不得君自傲说话,刘星便已将他拉到楼下,他也不好再开口。
柳柔站在大堂中央,旁边的天涯摘下了黑袍上罩住大半个头的头罩,露出一头如水般的秀发。柳柔心思细致,并未将天涯的头发弄成寻常女子的发式,而是配合着天涯这一身穿戴,巧用心思,独创了一种简洁而又能显出女子柔美的发式。
虽只是改动了一下头发,给人的感觉却已经大不相同,君自傲和刘星眼见不由呆住了,天涯见状面上一红,就要将垂在背后的头罩翻过来,柳柔忙拦住她,道:“天姑娘害羞啦?”天涯道:“哪个害羞!”柳柔道:“那就不要再戴这黑乎乎的头罩了,你现在的样子才叫美呢,女儿家就当如此。”
君自傲道:“你苦忍了这么多年,也该过过正常女子的生活了。今日就先从这头发开始,慢慢习惯吧。”天涯犹豫了片刻,终赧然点了点头。
此时店中已无客人,四人就在大堂中坐下,谈起天来。天涯身世特殊,加之这些年形成的冷傲脾气,平时根本不曾与谁多说过话,更别说是谈天,如今突然出现了柳柔这样一个活泼开朗,又十分健谈的女子和她说些贴心话,她反而倍感不适,十句到有八句搭不上,不过女儿间互诉心事的这种感觉,却又令她倍感舒心。
刘星则和君自傲谈起这一年多他的际遇,提到和柳柔成婚时眉飞色舞,提到云紫烟嫁给解意辉时又唉声叹气。
君自傲倾听着刘星的倾诉,心中却并不起多大的波澜。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暗道:“也许是经历得太多了,面对这样的人生起伏,就不再有什么感慨了吧?”当听到云紫烟如何嫁给解意辉时,他也只是心中感慨,微微有些酸楚与为难,而当年那种心碎的牵挂和难舍的情怀,却已不复存在了。
也许,是因为他已越来越接近前世的鬼天君,也许,这正如他所想,是因为经历过太多的悲喜无常。
更或者,是时光荡涤了一切,改变了当日的情感,变化了人的心境,让曾经的热烈变得平淡,让曾有的爱恋变成漠然……
其实细细想来,他和云紫烟之间又何曾有过什么真正的爱恋?云紫烟为人善良,对他和娘亲视如亲人、关爱有加,或许无形中,君自傲把对她的感恩当作了情、对她的关爱当作了爱。而时过境迁,一年分别的时光自然可以让这种本非刻骨铭心的感情,变得平淡。
但再平淡,云紫烟也是同他一同长大的童年伙伴,再平淡,也仍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情,所以一想到明日就要面对她的公公和夫君,君自傲就不免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