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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强者一路追杀,我们一路逃亡,总算是在对手追上之前逃回了阿爹的神域。阿爹响应了我的召唤,出手逐走了那些追杀者,却对我无故破坏各种族强者之间的公约,袭击人类城镇的做法非常愤怒,罚我面壁思过,一百年内不准离开山洞半步。当时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阿爹实际是在救我,只是觉得满肚子委屈,在嗜血蜥蜴的鼓动下,居然再次逃了出来,而且,作为泄愤,又一次袭击了一处人类村庄!”
隐藏在肉垫中的利爪不知不觉地弹出,虎鄞紧紧抓着地面,身体微微发抖,痛苦和悔恨,让他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
“这一切都是那条蜥蜴捣的鬼?”虎鄞讲到一半的时候,雷烈就已经猜出了自己体内火灵气和土灵气的来历,但并没有打断对方的讲述,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他有意和你结交,然后又带着你袭击人类,为的就是把令尊拖下水?”
“没错。”虎鄞总算恢复了一些,点点头道:“那混蛋的父亲原本是阿爹神域内最强大的凶兽,却因为和阿爹争夺霸主之位被击伤,逃走之后不久就死了。这爬虫从知道我的身份开始就在算计我,每一次去人类的领地都是他的主意,杀的人也属他最多,我早就该看出来的,我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他大吼着,虎爪用力拍在面前半人高的石头上,顿时在上面留下五道深深的爪痕。
上古时期,为了对抗天外妖魔,各族的至强者曾经签署公约,彼此不得相互侵犯,尤其不准对平民和幼兽下手,违者会受到所有强者群起而攻。虎鄞袭击人类城镇,已经违反了公约,但有他爹这位神灵出面,只要做出个姿态,对其稍加惩戒,其他种族的强者也不会说什么——拼爹这种事情,可并不是只有地球才有的。可虎鄞不光逃了出来,还再一次袭击人类领地,这是**、裸的打脸,人类的强者如果再不出头,那就再也不用混了。
“二百三十九个,整整二百三十九个伙伴啊!”虎鄞大哭着,“其中有我的兄弟,有和我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疼爱我的长辈,就是因为我的任性,全都死了。还有阿爹,他本来可以自己逃走的,可为了救我……他为什么要救我?死的本来就应该是我!”
虎鄞彻底丧失了理智,他咆哮着,身体在瞬间涨大了数倍,而后疯狂地攻击着身边的一切:树木,岩石,山崖……却总算还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没有对雷烈等人动手。上古凶兽的气息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方圆数十里之内的生灵,全都被这滔天凶威吓得全身瘫软,就连岩伯等人也有些禁受不住,小妹元气大伤,此时更是面色苍白,娇弱的身躯随时会倒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神武又现
“嗷吼!”不等雷烈出手阻止,一直被小妹抱在怀里的小金却先开了口,别看它个头小,这一声巨吼却丝毫不亚于龙吟虎啸,响彻云霄。吼声传入正在发疯的虎鄞耳朵里,飞天虎的身体猛然一个激灵,随后眼中先是一阵迷茫,接着逐渐变得清明,最后却两眼一闭,倒地昏了过去,身体也随之迅速缩小到刚刚醒来时的样子。
“这小东西不简单。”看着发出吼声之后萎靡不振,委顿在小妹怀里的小金,雷烈眼中寒芒一闪:金灵犼的战斗力在凶兽中并不算强悍,除了对宝物和生灵的气息敏感,也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天赋神通,别说小金还处在幼年与少年之间,就是成年的金灵犼,也绝不可能只凭着一声大吼就震慑住发疯的上古凶兽的,哪怕这凶兽已经今不如昔,实力只剩十之一二也是一样。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探寻这些的时候——虎鄞疯狂的举动,还有小金的那一声巨吼,足以让半径百里内的武者都感知到,此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向这边赶来。几个人的坐骑早在此前雷烈和水巨人战斗时就已经吓得骨软筋酥,虎鄞刚才一发疯,更是被活活吓死,如今要赶路,却是只有依靠双腿了。当下雷烈背起小妹,小金和昏迷的虎鄞到了袁战的背囊里,一行五人急匆匆离开了这片林中空地,向南方进发。
当年小妹跳崖后,为了逃避十三宗门的追杀,雷烈足足有半年的时间都在山里打转,后来更翻越崇山峻岭到达西疆,要论对山中情况的熟悉,别说这些人,就是整个南疆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一路上晓行夜宿,避开那些大的城镇,在山区穿行了一个多月,雷烈终于带着众人,回到了虎狼山中那个住了十几年的小村子。
岁月无情,七八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曾经生机勃勃的村庄化作荒地,而先是全村上下八十几口一夜被杀,接着又有二十几个武者死在村里,更是让这一带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凶地,大白天都没有人敢来。望着眼前一片荒芜,遍地都是一人高的野草的村子,小妹禁不住悲从中来,“哥……”她啜泣着靠在乃兄的身上,一滴滴珠泪顺着腮边滑落。
“走吧,先去祭拜一下爷爷和乡亲们。”看着儿时的家园变成现在这般模样,雷烈的心中也有些怅然。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小妹的肩头,体内真气运转间,附近的天地之力顿时被调动起来,化作一柄柄无形利刃,旋转呼啸着,顷刻间把所有野草连根斩断。
“岩伯,麻烦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进村大道左首第十家是我原来的住处,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搂着小妹,沿着村中道路走向位于村后山上的坟地的同时,雷烈对身后的三人吩咐道。
多年无人看顾,后山的坟地也已经杂草丛生,有的甚至被狐鼠做了窝,雷烈免不了又是一番清理,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祭品香烛,在爷爷和死难乡亲们的坟前一一祭拜,小妹早已哭成了泪人,雷烈在一旁也是心中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