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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鹰、平罗和陈国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也几乎在同时打消了进攻楚国的念头,天晓得这场瘟疫会不会蔓延到楚国来,到时候几十万人精锐客死异乡那就划不来了。
只不过,三国却还不知道这场史前的浩劫到来的时候,没有人能真的袖手旁观。最先出事的是平罗,几乎就在三国决定罢兵的当天晚上,平罗的天文博士颤颤巍巍地跑进了皇宫,泪流满面的大叫了一声:“陛下,大事不好了!”不等平恭帝李镜问话,便当场昏厥了过去。直到三日之后的凌晨,朝廷才得到两份飞鸽传说。李镜接过面如死灰的文相孙仙的奏报一看,只惊得当时昏倒,从此卧病不朝,不九日一命呜呼,太子李庐继位,是为兆帝,而那份奏报却也让素来以爱民如子著称的新帝痛不欲生:西南地震,包括九龙山在内的十座大山倒塌,十六小山下陷,波及面积两千里;东海遇千年不遇之海啸,龙卷风入境五百里,大水淹没良田无数(无法统计),百姓死伤保守估计五万……
而就在听到李庐继位消息的同一时间,得遇没有外敌干扰的千载难逢良机的陈国三皇子陈羽,也借着陈过手中兵权在握之际,终于向两位皇兄和皇帝本人发起了政变准备夺位。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玄宗门的势力实在是超出他预料太多,而太虚子老奸巨猾,更是对他早有算计,政变最后失败,他不得不和陈过一起离开了大都,退到北边自己的封地,开始了持续数年之久的陈国内战,史称“羽王的南北战争”。
另一方面,天鹰国内,魔盛神衰的大好时机让大魔王古长天终于积聚了足够的力量,开始将活动从地下转移到地上,凭借他昔年的声誉和根基,他所创立的血衣魔教的势力迅速蔓延了大半个天鹰国,并开始侵犯到唐门的利益,唐门忍无可忍,终于与天巫和朝廷联手对其进行打压,古长天当夜便一人独闯唐门总坛,连屠高手三百余人,但在接近唐门家主唐轻愁的最后一道关口时,却被一名平素武功极端低微饱受同门相欺的少年唐故远以失传达三百年的唐门最高密学佛手所惊退。之后古长天又两次率众夜袭,却每次都在唐故远面前碰壁,此后他血衣魔教的势力虽然公开展露并不断增强,却再也不敢轻入唐家。看来古长天要全面夺得天鹰的控制权,却依旧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当以上这些情报被秦凤雏放在李无忧面前的时候,已经是3865年的大年三十除夕之夜了,而谁也想不到的是他人却依旧还在僵尸横行的楚国京师航州,并大摇大摆地坐在他的无忧王府里,喝着最好的蒙顶龙诞,哼着小曲,而他面前正摆着一副残棋,怎么看怎么都悠闲得有些过分。
这让秦凤雏很有些郁闷,因为他觉得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李无忧正应该赶回潼关,率领无忧军横扫新楚其余六州,将耿云天、王维和那个傀儡皇帝一举灭掉一统新楚才是,但元帅大人,哦,不,是正统皇朝的无忧陛下却每日枯坐在这个已经废弃的京城里,和四位夫人喝酒玩乐,要不是见他还要翻开每日自己递上的情报,秦凤雏真的要怀疑这人已经被消磨了壮志。
“想什么呢?”李无忧忽然问了一句。
“哦!臣在想陛下在航州过年是否有什么深意。”秦凤雏答话的时候将“陛下”两字咬得很重。虽然李无忧并未正式登基,但楚问却是已经下旨将皇位传给他的,在秦凤雏和滞留在王府的无忧军士兵眼里,李无忧早已经是大楚的皇帝了,这话不过是提醒他应当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过年?不用你提醒,老子待会会叫人封红包给你的!”李无忧开玩笑似地笑了起来,他顿了顿,见秦凤雏微微有些局促,才又笑道:“你以为老子想在这里过年啊?是不得不如此啊!你要知道,这天下没有谁他妈的是傻子。下这盘棋不容易啊!”
秦凤雏怔了怔,迟疑道:“陛下的意思是……这天下局势,原来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都是你策划的?”这个可怕的念头把他吓了一跳,但还好紧接着他就听见李无忧笑骂道:“你以为老子真是神啊?掌握所有的局势?搞笑!”
秦凤雏自己也笑了起来。李无忧虽然是掌握倚天剑的绝世强者,甚至连圣兽青龙都敢屠,只不过他终究还不是神。
圆月如璧,清光洒满了整个航州城,而街上隐约几声僵尸沉闷的吼声传进来。虽然知道这个府邸四周都被李无忧布下了结界,但秦凤雏还是觉得有些不自然,他闷闷地想不知道这样与僵尸同行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
李无忧从兰木空雕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月色,他悠悠道:“凤雏,你可知道为何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居然还有如此圆的月亮?”
“臣不知!”秦凤雏老老实实答道。
李无忧笑了笑,道:“我也不知。其实天地万物都有他自然的规律,亦即道家所说的天道无常,佛家说的众生悉有佛性。而如果有的人若想破坏这种规律,就一定会遭到惩罚。”
“元帅的意思是说,其实并非是月光激发了僵尸的兽性而是僵尸的出现本身引起了月亮的反常?”秦凤雏恍然大悟。
李无忧不置可否,却转换话题道:“你觉得军师这个人怎么样?”
“军师啊……”秦凤雏微微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了下去,“军师的大局观很好,同时和陛下你一样喜欢出奇计,我是拍马难及。陛下能遇到他,而他能遇到陛下,于你们两人而言,都是缘分。”柳随风于他有知遇之恩,是以他言辞之间就不吝赞美,但却句句中肯,并非一味的吹捧。
“那你觉得,当天下人都视我为魔的今天,他会不会对我忠心?”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臣不敢乱猜。不过,臣知道军师一向有识人之明,断不致行差踏错吧?”秦凤雏额头微微有了些冷汗。他这才明白李无忧之所以没有立刻赶往潼关,居然是忌惮柳随风,那支千人的无忧箭队实是天下任何高手的克星,便连拥有倚天剑的李无忧竟也不敢小视。
“随风啊……”感慨了半句,李无忧的话却忽然无可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