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如果被碎石刮伤了怎么办?”
“不会的。”
“万一呢?”
“闭嘴,你很烦。”
“穿鞋吧。”
“不。”
自从一年多前终于忍不住对白童子提出光脚的问题之后,鼬几乎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有机会就想让白童子穿鞋,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这次也一样。
鼬抿了抿嘴唇,最后也没有再多说。
仔细地把白童子彻头彻尾地洗了一遍后鼬站起身,同时顺手就把白童子单手抱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大浴巾,把白童子包了起来。
白童子忍无可忍地推开鼬,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不要把我当孩子!不要抱我!”说着他就转身光着脚往浴室外跑。
“衣服在床边上。”
随后鼬听到孩童暴躁的声音:“这不是我的那身衣服!”
“那身被我封印起来扔掉了。”
“你已经扔了我多少件衣服了?!我都说了它们不脏!不脏!”
“之前那些衣服也是我给你买的。”
外面立刻没了声音。
鼬重新坐回浴缸里,忍不住弯起眉眼,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他抿着嘴唇忍住笑,胸口却一颤一颤的,直到眼角湿濡他都没有停下来。
——真的是,太幸福了,他这样的人居然也配感受到幸福。
白童子很专一,也很长情,无论对人对事都是如此。
妖马炎蹄是他唯一的通灵兽,白色狩衣是他永远不变的装束,不肯穿鞋,不肯穿晓袍,不肯戴斗笠,就连戒指也没戴几天就被他拿了下来。
他总是一副喜怒无常冷酷暴虐的样子,但却并不会动不动就乱发脾气,而且鼬知道白童子对他的容忍度很高,所以他就会尽量在这个范围内做一些让白童子不喜的事。
扔掉了他的衣服,他会生气,但是最后还是会接受新衣服;强制他洗澡,他会炸毛,但是最后还是会乖乖地趴在他的腿上;还有让他睡觉,吃东西,和普通人接触……
他不知道那消失的六年里白童子的身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真的很想努力把白童子掰回正常孩子的成长轨道,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整日打打杀杀,沉浸在血雨腥风里。
——白童子不该过和他一样的日子。
忽然,鼬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强行忍耐住咽喉的的麻痒以及涌上的血腥味。
他加快速度给自己洗完,穿好衣服后他再也忍不住的把血吐进洗手池,然后迅速打开水龙头把那团红色冲掉。
漱了漱口后鼬稳步走出了浴室,脸上从容的表情掩盖了之前突发的一切,他看向前方,白童子正穿着一身新的白底浅蓝色花纹的狩衣坐在床边看卷轴。
“在看什么?”
白童子瞥了鼬一眼,收起卷轴:“你吐血了?”
鼬看着白童子,没有回答。
“不要怀疑我对血腥味的敏感。”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几十里之外的妖怪的气息,只是这个世界没妖怪罢了。
鼬勾起嘴角,走过去坐在白童子的身旁:“只是喝完药后药力发作导致的淤血而已,吐出来之后反而舒服了很多。”
“是吗?”随口反问后白童子朝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继续喝,刚才鬼鲛熬好了送过来的。”
第055章灼眼
鼬端起桌上的碗,看了一眼才把里面的药一饮而尽。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睛瞥向床边空空的地面:“给你买的那双新鞋呢?”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双消失的鞋了。
“扔了。”
他就知道是这样。
鼬放下碗,看向白童子的目光里满是无奈,却又带着些纵容。
洗澡时的白童子会像个孩子的多,洗完之后的他就又重新恢复了冷漠高傲的样子,此时的白童子正盘腿坐在床上,紫色的眼里暗沉沉的,面无表情地像是在想着什么。
没有纠缠鞋子的事情,鼬问道:“在想什么?”
白童子手肘支在膝弯处,单手撑着下巴,抬眼看向鼬。
一袭白色浴袍的鼬随意地站在桌旁,灯光朦胧,柔和了他整个人,鸦黑色的头发还在湿漉漉的滴着水,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脖颈上细细的链子折射着光芒。
像是被那光芒闪到,白童子微微眯起眼看着鼬:“你觉得佩恩集齐了尾兽,到底想做什么?”
鼬走到床边,看着高挂在空中的月亮:“不是佩恩想做什么,而是佩恩背后的人想做什么。”
“你是说宇智波斑?”
除了那个橘黄色的涡轮面具和那装疯卖傻的言语与肢体动作外,白童子几乎已经记不清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除了邀请他进入晓的那次之外,宇智波斑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嗯。”
白童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现在就差八尾和九尾了,最后关头他大概也快要耐不住了吧,只是不知道缺了四尾和七尾,他又会怎么解决。”
如果宇智波斑的最终目的能让他感兴趣的话,他也许会把两只尾兽主动送上也说不定。
“继续看下去应该就会知道答案了。”
“也对,应该也不会太久了。”不再多想,白童子从床上跳下,振了下衣袖后向外走,“好了,你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不一起吗?”鼬轻靠在方桌边缘,如点漆般的双眼看向白童子。
“不。”白童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