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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妖兽?”镇阴候终于开口了。
连灵玉笑了笑:“侯爷看来有家务事,连风还是先回去。”她是有求于镇阴候,但若是此人的用心太险恶,那么不求也罢。
而且方才她已经借着求吃糕点言明:她需要帮助,连府现在几乎没有活路。
连灵玉不认为镇阴候会听不懂,这个老狐狸一般的老侯爷,绝对听得懂。既然完全没有意向,甚至还示意暗中人恶意探她底细,这桩事不谈也罢。
“刘才,将小姐带下去。”镇阴候也同样没有回答连灵玉的话,而是说了这样一句。
应声而出的,是一名灰衣瘦高老者,浑身透着一股冰冷之气。显然方才暗中用元力攻击连灵玉的便是此人。
小狐狸抱着连灵玉的手抓紧了紧,似乎是紧张。
连灵玉伸手安抚了小狐狸,眼前这名老者确实给她深不可测的感觉。但并没有纳兰望之那般深沉,所以她肯定此人绝对不是武宗。不过这修为绝对是大武师以上,镇阴候府中果然不容小觑。
“小姐,随老奴走吧。”刘才隐晦的看了连灵玉一眼,眸光停留在小狐狸身上。
连灵玉心中不悦,一股磅礴的元力包裹住小狐狸,屏蔽了刘才的查探。
刘才惊讶的抬头,撞入连灵玉的秋水凤眸里:这是怎样一双眼?深如瀚海,阔如天空,无波无澜,眸底却是千年寒冰,刺穿人心!
刘才惊了一下,伸手拉住刘灵儿:“小姐走吧。”
刘灵儿似乎很怕刘才,虽不情愿的望着连灵玉颈间的小狐狸,脚步还是随着后者离去。
“再下一盘棋,本候告诉你答复。”镇阴候手握白子,率先落子。
连灵玉黑子落,两人棋盘间再现风云。
镇阴候越下越惊心,他自诩谋略棋艺精湛,可说从未逢对手。今日摆出这棋盘,不过是想看看这会用攻心之术,而且恰巧攻中他心,即便明知对方是在用攻心之术,他也会见他的少年到底有何不同。
不想这第一局棋,他竟然败了!他确实有些无心,但绝对不是全无心下的这盘棋。
可如果说第一盘棋他惊讶了,这一盘棋他却震惊了。这个少年,十四岁的少年棋艺布局绝对不在他之下!可这怎么可能?他领兵征战的时候,这小家伙根本还没出生!即便他爹,当时也不过是他手下一名部将!
平局!居然是平局!镇阴候放下白子,有些不敢置信。
连灵玉放下黑子,心中同样感慨:这个镇阴候,果然布局深远,走一步观全局。她用了全力才是平局,如果真正领兵对敌,她必败!因为镇阴候实际作战经验丰富,而且亲自带兵上战场,绝对不是她这种营中军师可比拟。难怪前一世屡屡在他身上讨不着好……正规对敌,她不如!
“本候帮不了你。”镇阴候叹了一口气:“因为弹劾你爹的人,也弹劾了本候。如果本候出手,便坐实了罪名。不仅救不了你爹,还会立即令你全门被抄斩,本候也会沦为阶下囚。”
连灵玉震惊的看向镇阴候:“此人是何人?”
“你是很不错的少年,若是本候还掌军权,必要你随侍左右!十四岁,修为天赋妖孽,难得还有远见,连城出了你这样的儿子,他是死而无憾了。”镇阴候又叹了一声,那平和的面容里有困兽的落寂。
“当今皇帝。”连灵玉缓缓吐出四字,她早该想到!即便司马瑜有通天的能耐,又怎么可能将声势如日中天的连府直接构陷到刑部大牢里!
这一场鹰蛇相搏,连府不过是躲入草丛中被蛇祸害的草!而前一世的司马瑜,则是观斗的画师,最终名利两丰收。
可当年镇阴侯府并没有出事?那么他此刻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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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困局谋生
腹黑谋后:噬魂妖娆;第十七章:困局谋生
镇阴候惊讶的再看了连灵玉一眼,缓缓道:“太聪明,也许并不是好事,早慧先夭。爱夹答列”
连灵玉浅笑:“连风已经死过一次,他们既然将连家人全数下狱,又如何会放过晚辈和小妹。妖兽山脉里,连风已经死过一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我爹说过的话,而晚辈坚信。”
镇阴候似有动容,只是不语。
连灵玉站起身,看向阳光下无波无澜的池塘:“侯爷是蛰伏的蛇,皇帝欲打草惊蛇。即便惊草而蛇不起,草枯蛇自现。”
“侯爷虽无心,可君心难测。晚辈虽冒昧送了一句平仄不通的填词,扰了侯爷的心境,却也是无奈之举。晚辈并不求侯爷出手,只求侯爷能够让晚辈见上爹爹一面。”连灵玉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领镇阴候出手,当然若能自然最好。
可在第一颗棋子落下之际,连灵玉心中便已经有了对策。镇阴候闭合门庭,谢绝客往。并非他本意如此,而是时势无奈。他早年战功太显赫,又是当今皇帝之弟,先帝在时最宠的爱子。三方之下,兼有心人挑拨两句,君心必然起疑,这是定势。
今时今日,即便连府消亡,他也不会惊起。连灵玉猜测不错的话,他会一直当一条冰蛇。委曲求全,甚至爪牙被剪,只要不危急他性命以及底线,他绝不会出手!
镇阴候,绝对是对时势看得最透彻的人!他更会隐忍,蛰伏!可这样的人一旦瞅准时机出手,必然是蛟龙腾空化龙之日!皇帝压迫得越凶,他日他崛起的声势越大!若非有司马瑜这个变数,大商朝的天下还指不定在谁手中。
这些年镇阴候虽闭门赋闲,当了闲散王爷。1可对军方的掌控,人脉底蕴之浑厚简直惊人!将来这将是他崛起的资本,立足的根基!
如今在镇阴候眼里,连府是必须舍弃的草。蛇既然躲进了草里,可不会怜惜草会不会被压死……
连灵玉此刻已经向通透了所有的枝枝节节,当即跪地:“侯爷,恳请您帮晚辈见我爹一面。侯爷心知,这很可能是最后一面。”
镇阴候眸光闪了闪,他是起了惜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