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无论如何,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什么,哪怕有九分的胜算,也不准你去冒那一分的危险,朕已加派暗影,时刻保护你,即便朕亲自来了,当初你离宫时,朕的话依旧有效,若你不能活着,你的两个孩子,便不再是朕的骨肉。”夜清梵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沈映菡被他抱着,有种他在喋喋不休的感觉,而说起两个孩子,让她本就低落的情绪,又暗淡了几分。
“夜清梵,你在威胁我。”沈映菡慢慢从他怀里退开,目光深沉而探究的望着他,声音沉沉的问:“这个威胁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
夜清梵微怔,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质疑他对她的依恋和挽留,她不相信他的真心。
沉默了片刻,夜清梵才有些无奈头疼的叹口气,双手握着她双肩,目光沉沉,语气也十分无奈:“目的是为了你一旦遇到绝境,能为了两个孩子坚强的活下去,哪怕你在海澄国称帝,不再回去,甚至与朕为敌,只要你还活着,朕便会一如既往的深爱我们的孩子,若你想要他们,朕亦会派人送来给你,映菡,你为朕付出的已太多,朕不希望也不允许你搭上性命。”
夜清梵说话向来是言语简短,今日却总是说很多的话,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繁琐,可她自他无奈伤感的神情和不厌其烦的解释中,能够感受他的真心和诚意,也许他送她回来,并非全部是为了利用。
想到这里,沈映菡不禁有些伤感,从前那样心无旁骛的爱他,相信他,甚至崇拜他,下意识中和乾清国的百姓一样,默默将他敬做无所不能的神明。凡是只要是他做的,她总认为是对的,一定能够办到。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慢慢的开始喜欢违背他的意思,开始反驳他的一些所作所为,遇见事情的时候,开始担心他是否能做好这件事,是否会力不从心,把他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开始为了爱他,而一次次牺牲自己。△≧△≧,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一直望着他,对他的话不予回应,他也不急,只是沉静淡然的与她对望,可那目光里的浓浓爱意,却自始至终未曾减去分毫。
“在边疆准备出发去金陵的时候,我曾认定你拿两个孩子威胁我,只为了防止我因自己的身世,而背叛你的一个手段,那时,我以为你不信我,甚至根本不爱我,我们之间,从始至终只是一场你精心谋划的阴谋,你对我所有的爱和温柔,不过是为了将我纳入你亲手编制的牢笼,好让我背后的利用价值成为你的囊中物,夜清梵,那时我真的伤透了心,人生从来没觉得这样绝望过,一次次的吐血,把萧大哥急的团团转,可我竟半分感觉也没有,只是不断的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总好过活着,被自己的爱人和亲人,想方设法的算计、瓜分,用自己的满腔热情,去换你们的无情利用,所以,到达金陵之后,我便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不想醒来,害怕面对残忍无情的你们。”沈映菡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豁出去似得,抬起头神色认真的望着他,一字一句的,用很平缓的语调,将之前在心里憋了许久的感受都一一讲出来,她总埋怨他不够坦诚,她又何尝对他足够的坦白过。
夜清梵只是沉默的听着她的话,没有发表只言片语,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沈映菡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显然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沈子俊把我带到外祖父身边,我睡够了,逃避够了,外祖父的医术也刚刚好,逼得我不得不醒来,在沈子俊告诉我一切真相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我有这样大利用价值,就只能给夜清梵利用,若是不能回到你身边,我必须被别人所用,那么我就杀了自己,绝不能让自己成为别人攻击你,最有力的武器。”
夜清梵被她的话说的心神一震,在她对自己那么失望的时候,居然还会愿意为了不拖自己后退,而赔上性命,难怪她胆子那么大,敢自己一个人从南宫宇正的山谷里逃跑,想来当时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幸好,幸好她成功逃出来,幸好自己遇上她,否则,他也许早就失去她了。念及此,心里陡然涌起强烈的愧疚和惶恐,心痛如绞的将她瘦弱的身子揽进怀里,紧紧按在胸前,他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沉默。
“夜清梵,你知道吗,成功逃出来的时候,我忍不住想,我是真的没救了,你那么伤我,我还是·没办法远离你,还要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我好讨厌不争气的自己,那些日子和你赌气冷战,其实我真正恨的人不是,而是我自己。”沈映菡再次深吸气,脑袋在他胸前被他紧紧按着,声音闷闷的传进他胸前里,似是一把把温柔的利刃,割得他心口生疼。
第二百五十七章:夜清梵道歉
。。。沈映菡总算把心中隐藏许久的话一吐为快,在他胸前安安静静的不再说话。
夜清梵从短暂的震惊中缓过神,感觉怀里的娇人儿呼吸有些急促,赶紧拉开她低头问:“怎么了?”
“你……你抱太紧了……”沈映菡低着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都没办法呼吸了……”
夜清梵看着小丫头的窘样,不禁失笑,继而抬手轻轻抚摸她一头乌发,深不见底的目光凝望她半晌,才柔声道:“是朕不好,让你委屈了,不生气了,好吗?”
沈映菡静静的望着他,这个从来都骄傲的男人,此刻眼里只有痛悔和愧疚。片刻后,她微微一笑,淡淡道:“我生气与否并不重要,你希望我做的事,我会一件不少的尽力去做好它。”
“可是,你生气伤害你的身体,朕不允许!”听她如此平淡的语气说这话,夜清梵似乎有些恼,说话也有些急,目光紧紧盯着她,双手握得她肩膀有些疼:“若是没有消气,就来骂朕甚至打朕一顿都好,不准闷在心里。”
沈映菡有些意外,一个帝王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瞪着眼睛·说:“你是皇上,我哪敢骂你打你……”
夜清梵闻言松开她肩膀,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低柔道:“朕在你面前不是皇帝,只一个惹妻子生气的丈夫,随你打骂。”
一句话说的沈映菡心里**的,从前她多少次要求他将自己当作一个地位平等的妻子,他都不肯甚至为此闹了许多矛盾,可如今,他这样的言语,无疑是从心底里已经将她视作没有身份限制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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