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殿中只剩下他们四人,苏西月才缓缓接下面纱,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看着上官卫曦微微一笑,低声唤他:“皇上……”
上官卫曦眼中泛着激越的光芒,一步步的走过来,沈映菡靠着夜清梵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生父。
五十来岁的男子,看上去饱经沧桑,睿智从容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年轻时的帅气和英俊,即便如今年纪大了,却还十分精神奕奕的,倒像四十岁的人。巧的是他今天也穿了深蓝色的龙袍,与苏西月的金线云纹蓝袍,颇有些情侣装的味道。
上官卫曦走到苏西月面前,愣了良久,才哑着嗓子问:“南宫西月,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苏西月一时间有些愣怔,这么多年以苏西月的身份生活,她几乎忘记了她是叫南宫西月的。一走十八年,此刻面对爱人的质问,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句道歉分量太轻,拥抱亲吻是年轻人的事。
彼此对视片刻,苏西月缓缓垂眸,淡然开口:“这里是臣妾的家,为何不回来?”
上官卫曦目光一紧,一句这里是她的家,抵得过多少句道歉,是最温柔的一把火,烧掉他心中多少的生气与心痛。
阔别十八年的重逢,便是这样平淡从容的场景,沈映菡不由得暗暗敬重这对父母,莫说十八年,她和夜清梵即便是分别三年,都是无法想象的。
“儿臣见过父皇,愿父皇福寿齐天,龙体安康。”沈映菡见他二人无话说,便走过去跪在地上,恭敬的行了礼,声音清亮的请安。
上官卫曦有些激动的低头看着沈映菡,亲自俯身一把将她扶起来,旁边的苏西月也温柔的笑了笑,轻声道:“这便是当年臣妾离开时,我们未出世的女儿。”
“好,好好好!”上官卫曦高兴的携了沈映菡的手,看宝贝一样的看着她,激动的胡子都是抖的,;朗声道:“吾儿归来,海澄国之幸,朕明日诏告你身份,封你为皇太女,随朕学习打理朝务。”
闻言,苏西月和沈映菡对视一眼,双双回头望向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夜清梵。
夜清梵见状,便走过来弯腰施礼,语气敬重的开口:“岳丈大人安好?”
他这一声别出心裁的请安,是抛开帝王的身份,以女婿的身份说的,避开了权利和利益的纷争,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上官卫曦欣赏的点头,含笑道:“许久不见,汉皇之风姿更胜当年。”
“海澄帝过奖,朕能安然活到今日,多亏映菡。”夜清梵对于他刻意疏远的话,并不介意,亲昵而深情的看了一眼沈映菡,才笑着回答。
“多谢汉皇多年来,对朕之妻儿悉心照拂,朕必重谢,如今汉皇归还她们,朕已十分感激,汉皇此行的目的,朕已略知一二,对于乾清国与直罗国的大战,朕不欲cha手,汉皇可放心。”上官卫曦淡淡开口,知道他有意回避某些问题,但事关海澄国的未来,含糊不得,便神色严肃的与他明言:“即日起,映菡是我海澄国皇太女,我海澄国需她来继承,不能再做乾清国皇后,还望汉皇见谅。”
第二百五十五章:刀剑相向
。。。沈映菡闻言大吃一惊,猛地抬头望着上官卫曦,急急的喊:“父皇,不可……”
这个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很温和的男人,终于展现出他作为帝王的威严,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映菡道:“朕是君,亦是你父亲,这是朕的圣旨,不得有违。”
“海澄国的公主必须遵从海澄帝的圣旨,可我乾清国的皇后却不必如此。”夜清梵伸臂轻轻揽过沈映菡,才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卫曦淡淡道:“她入宫做朕的皇后五年,朕从未舍得强迫她做什么,自然也不会允许任何委屈她。”
上官卫曦冷冷的看向夜清梵,冷笑一声,沉声道:“你如今在朕的皇宫,有求于朕,居然敢如此跟朕说话?”
“朕是否有求于你是另外一回事,但她是朕唯一的女人,看着她受委屈就是朕无能。”夜清梵声音不卑不吭的反驳,语气冷静坚定,“若海澄帝不满,此刻便可派人杀了朕,但绝不能动朕的映菡。”
“你以为朕不敢动你?!”上官卫曦没想到这个年轻皇帝,在自己的地盘居然敢如此猖狂,愤怒的沉声质问,又看着外面厉声道:“来人!”
外面守着的侍卫立刻应声进来,将夜清梵团团围住,举着手中长剑对着他,随时准备奉命将之诛杀。
夜清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的神情亦是淡然从容的,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此刻正被威胁性命的人不是他。
沈映菡见上官卫曦动真的,便跪地认真道:“今日才与父皇相见,不想却要生死永别,儿臣在此拜别父皇母后。”
上官卫曦和苏西月心惊的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不解,不禁双双望向沈映菡。下令杀夜清梵,她既不组织也不赞成,甚至不发表任何看法,却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皇儿此话何意?”上官卫曦俯首看着沈映菡,沉声问。
沈映菡也抬头望着上官卫曦,语气坚定道:“父皇要杀清梵,儿臣自知不能阻止,但我与他夫妻同命,他若不在,儿臣断不会独活。”
上官卫曦一怔,没想到他们二人的感情,竟已如此深厚,深到可以为彼此赔上性命,如此看来,想要拆散他们,似乎是件很困难的事。
“你是我海澄国的皇位继承人,岂可臣服于他人?”上官卫曦挥挥手让侍卫们都下去,才蹲下去,正面直视她决绝的小脸,有些无奈,毕竟才见面相认的女儿,他也舍不得让她太伤心,尽量放缓了语气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