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黑压压的人群,借助游廊上微弱跳跃的烛火可以辩清,那些阴阳师簇拥在前的老者正是贺茂行跃的父亲,贺茂百里,阴阳寮的阴阳头。
“行跃?”贺茂百里看见自己的爱子此时竟然站在伊势神宫的大殿,成为众矢之的,他确实有些惊愕,“你应该在朱雀大道巡游,怎么会来此处?”
“从朱雀大道而来的妖物想要夺取八咫镜,以至于孩儿才跟随过来!”贺茂行跃一脸镇定,眼眸清亮,毫不闪躲的目光对上父亲。
“所以……你降服了妖怪护住了八咫镜?”别人察觉不出贺茂行跃的异样,但作为他的父亲怎么会脸儿子身边少了位式神他都不知道呢?贺茂百里看着天际划过的红光,马上侧身对着属下说:“马上带人往东边方向追去!”贺茂百里是在所有人都离开伊势神宫最后走的,临走时他若有所思看了贺茂行跃一眼:“行跃,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孩儿下次一定会多加注意,以至于不会让那些害人的妖物逃跑,还害得父亲大人多费心思!”
这没有确切答案的回答,让贺茂百里颇为生气,他没管贺茂行跃,拂袖转身离去。确定父亲走后,贺茂行跃才转身往神宫的池塘走去。岸上大角鹿焦急地来回,池塘里水波动荡,和泉抱着晕死过去的刘蓓脱水而出,贺茂行跃快速伸手把他们拉上来。
“百里大人可又被行跃摆了一道!”尊神白虎忽地眯眼一笑。
“以百里大人警觉的个性,不得不让朱雀去做幌子。行跃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
“是行跃长大了!”
白虎与玄武两位尊神闲得就差搬个小板凳,摆几盘瓜子唠嗑了!贺茂行跃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一直保持沉默的青龙:“青龙,你先把他们送回二条院吧!”
“行跃?”青龙确实不明白贺茂行跃为什么要维护一个满身瘴气即将坠入魔道的斋女。
贺茂行跃没有回答,他眼里一片沉寂。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来来,送给你们一个爱心粽子,接住!
☆、小主母的产前抑郁症
“须君,请与我一同去浅清寺,这几日二条院愈加不安宁,我担心您……”
绪花秋双手交叠,额头叩在地面。她跪坐在被撩起的御帘外面,里面野崎须懒洋洋地倚着,一双不耐其烦的眼偶尔从绪花秋那张年老色衰的脸上瞟过。山民的女子果然是山民的女子,那时见她美若夕颜,休养品德就放在脑后不管,现在看来,她更应该去田地里劳作!
刘蓓跪在在野崎须身边,刚才女侍传她过来与野崎须商量关于鲤吹的事,却没想到绪花秋中途来拜访。野崎须去鸭川又带回来位娇俏的人儿,这几天两人如胶似漆,他怎么可能跟着让他厌恶的绪花秋离开。
果然,刘蓓看着绪花秋泪眼盈盈一拜,然后和一众女侍消失在游廊上。
“枯零的花朵怎么耐得了寒冬,何不随着秋枫一同飘落归于泥土呢!”野崎须手里的蝙蝠扇轻轻敲到地面,他忽地对着远去的绪花秋嘲弄一声。
刘蓓暗暗骂了一声人渣,她没说话,倒是野崎须先转过头来,他思索一会儿,小声说:“鲤吹姬那边就有劳斋女大人多费心思保她周全,万一……她还是逃不脱那命运,也请你要让二条院里的人安全……至少,要让我安全!哈!事后定会好好酬谢大人!”
“野崎大人是否曾想过为什么会有妖物要残害您二条院内的人?”
听到这里野崎须微微失神,前些日子也有仆人私下议论说,那位穿行在朱雀大道的般若嘴里是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不知道!”他懊恼地站起身,抚了抚衣袍上的褶子,拿着蝙蝠扇出门。临走前侧身看了刘蓓一眼:“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斋女没资格询问这些,你只要做好本职的工作,事后给你的钱自然不会少!”说完,他垂眉地瞥了刘蓓一眼,又去了西殿。
“野崎大人要是听奴婢一声劝告就别先去西殿,今晚会有另外的客人来拜访二条院!”
野崎须的步伐一顿,整个人都僵硬,他呆然转身过来,对上刘蓓那双若有所思的眼。
刘蓓低头一拜,站起身。
大半个月的绵绵阴雨都没有停下来,穹空都被一层层铅云遮盖,整个平安京都陷入阴霾中。而且,今天的阴风怒雨格外的大!收回视线,刘蓓也没有再管野崎须,她往鲤吹的寝殿去,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就是为了等待蝉姬的到来。野崎须看见刘蓓一言不发地走掉,马上追了上来:“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这种时候你还有往哪里走,你应该保护我的!喂,你这女人!”
黑云低垂,到了夜晚,雨声与雷声交织充斥着整个平安京。鲤吹端坐在涂豪铮涂旱牧辈忌嫌弥焐盎出五芒星,缀满的神乐铃形成了一个特殊的法阵。鲤吹的身边跪满了身着繁衣华服的女侍,游廊里火光透彻,可以看清那些站在雨中祈祷做法的高僧。
野崎须乘坐的牛车穿行在雨雾中,听见充耳使人寒噤的雷声他更显得惊恐难安。他气急败坏地撩开帘子,外面没有随从的仆人,更没有驾车的车夫,只有身穿白衣红裙的刘蓓走在牛车的前面。雨水淋湿了她的全身,她神情寂静,一言不发,直往前行。
“喂!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朱雀大道,这条路上可是有鬼啊!”
“大人,您只吩咐奴婢将您带出二条院,并没有说要去哪里或者要如何走!”
“你这混蛋!”野崎须气得已经拔出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