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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属性。就像用“娘娘腔”来形容某些男生一样。吴是非气愤,明明生物界漂亮的都是雄性,孔雀、鸳鸯、鸵鸟,当然最常见就是公鸡。因此她实在认为,正确符合生物性的世界秩序就应该是男人负责貌美如花,女人负责撑起世界。
“啊,恕儿还真的是挺貌美如花的!”
遗憾吴是非今天没有成为救美的英雄,反而被美貌如花的袁恕给救了。她也没想到这一仗变数横生。罗钧败于轻敌冒进,她自认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松过警惕,更谈不上冒进,却依旧走入了同罗钧一样的困局。
“又增兵了!郑群这个疯子到底怎么想的?举国之兵,日子不过了吗?”
吴是非计算过,不算先前姚晋等人消耗的敌方兵力,自己到来后的这二十多天里,模糊概念歼敌总有二十余万人。仅就边关保卫战而言,这样的战斗规模已不算小。
不似赤部全民皆兵,也不像玄部有兵役制,白部人口六百万余,尚工尚艺,素来以制造业立足西荒,实际兵力只占总人口的五分之一。撇去各处守军,满打满算可投入的兵力至多七十万。若再细分了兵种,战力就更难说了。何况两部的边界线绵延千里,边城并不止这一处,白部却集中兵力挑战玄部诸悍将,实在非明智之举。
若说是袭扰,规模太大;若说是侵略,辉侯郑群这样的战法确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甫遭遇对方汹涌扑上的援军,吴是非第一时间想到的竟非怕与怒,而是担心。担心郑群的目的,同时担心她的中军帐内有自己难以面对的人。
来不及思考,响箭三支,号令撤军。她为主帅,冲在最前头,退就在最后。她与韩继言断后,但最终,她仍是抽了韩继言的战马一棍子,逼他先走。
回望一眼全力往丘陵高地上冲的兵卒们,吴是非孤傲地立在谷中平原上,横棍在身前,向着追兵勾唇笑一笑,誓死相抗。
并非不怕死,但既然接受了规则,既然认了命,就做自己该做的。生或死,权当是运气!
想不到,力竭后倒地,只待头顶落下的大钺奏响命运的终曲,倏然一柄长矢破空呼啸,直中眼前马上人的肩窝,即时人仰马翻。
死里逃生后,吴是非仓促爬起,下意识回头去看,只见丘顶上横卧着一张硕大的长弓,牛筋为弦,矢为箭,一人布衣长袍立在风里,昂然再张弓。
那是周予,武将中箭法最盛者。舍了护身的铠甲,褪了暖身的裘氅,双手扯起弓弦,宛若神将欲射天。
而在斜坡之上,更有一骑逆着浩瀚的人流疾驰而下,直向吴是非所在闯了过来。
武将覆面,甲上显峥嵘,吴是非看不清面甲下的面容,但认得那具面甲。
青骢马蹄音飒踏,马上人俯身向吴是非伸过手来。她牢牢握住,一跃上马,双人共乘。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军队呈半圆状出现在合谷周围,成为玄部强有力的依靠。
青骢马未上丘顶,反而倏然勒缰,堪堪停在坡脚。身前无数人,身后无数人,唯有二人周围方圆百丈内是空寂的。吴是非搂着面前人的腰,心里却安定。
“恕儿,你个白痴!”
袁恕摘下面甲,扭头望住她,眸光柔且暖:“不当个合格的白痴,就听不到非姐骂我是白痴了。”
吴是非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娃呢?”
“徐妈带着。”
“徐妈呢?”
“看家。”
“他肯?”
“我封他当囧囧的少保,他得拼命保护小公子的安危。”
“腹黑!”
“啥?”
吴是非抬手拨他脸:“不要看啦!烦死了!”
“可是非姐脸红的样子以前没有见过嗳!”
“揍你!”
“回家揍。”
“唔!”
“现在先做正事。”
“唔!”
“所以先上去好不好?”
吴是非双臂又紧了紧:“我哪儿都不去!”
袁恕笑了,不再劝说。
其时,白部的兵马也已整肃列齐,万人之中行出几骑,有女人,还有孩子。
“黛侯果然御驾亲征来了。”女子衣衫华贵,眉目间自有一股傲视的冷然。
吴是非觉得她像一个人,像故去的谢延。
“辉侯都亲自过来了,我不来,岂非太过失礼?”
郑群嘴角浮起一抹讥诮,冷眼斜挑,望向另一处斜坡:“想不到,荣侯亦是出尔反尔之辈!”
坡顶上一人玄甲乌骓马,自卸了面甲,神情冷峻:“此事与主上无关!纯是本相与黛侯有私交。”
郑群蹙眉。便听袁恕没来由地问:“老师近来可好?”
玄甲男子颔首:“比你好!让你少揽事少想事,没那么多人需要对得起,人这一辈子,对得起自己就成了。他的话,我带到了!”
袁恕笑:“师哥最想对得起谁?”
男子依旧冷漠:“起码这回对得起你!”
“即便会得罪他?”
“问错了吧?”
吴是非发现,袁恕居然也有笑容顽劣的时候。
“师哥这样说,确是我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