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么执拗着,一晃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在花临的坚持和观川的步步退让中,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期间庆忌欲言又止的叹息,还有展倚三不五时以各种名义靠近的窥探则被花临一一无视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温暖,屋外的雪也消融了许多,连青石板上被冻成墨绿色的苔藓都露了出来。
花临寻思着想要出去走走,哪知道没走出几步就遇到了前来报信的侍女,说是仙界来人求见。
花临想了想,就去见了。
来人是月华和月辉,花临倒不觉得吃惊,吩咐侍女上茶,而后在主位坐下,“仙界的人,一向都是不敢到魔族的地方来的。你敢过来,胆子倒是很大。”
月华怯怯的看了眼观川,垂着头说道:“我来……是想谢谢师母。”
花临听到这话,不禁眉毛一挑,觉出点意思来。
“若不是师母相救,弟子怕是再也见不到月辉了。”
说着,月华推了月辉一把,月辉也顺着她的意思,对花临深深鞠了一躬。
“举手之劳而已。”花临轻笑一声,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起来——前头差点嫁给观川,一转脸就能对着自己叫师母。这要不是个心思多的,那可真就是个聪明人了。“观川差点娶了你,虽然没成,我这心里总归不舒坦,也不太愿意见着你。”
说罢,花临眼睛一错不错的观察着月华的表情,见她抖了抖,却绝口不提要走的事,心下了然。
“观川之前脑子犯浑,也是被天道害了。”花临接过侍女递上的茶水,掀起杯盖,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这事做不得数。你如果要谢我救了月辉,这会也谢过了,就回去吧。”
月华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话,恰巧这时候又有侍女进来,在花临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只见她点头,那侍女就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又进来两个男人,看穿着都是仙界中人。打头的那人一身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弱于仙界那些厉害的修士,叫人只觉得心惊胆战。倒是后面跟着的那人虽然健壮,但还有点温文尔雅的气质,并不那么吓人。
她心中猜测着这两人的身份,却见两人看着自己师傅,都是一副十分吃惊的模样。
“师傅?”乐仁疑惑的看了观川一眼,不禁又回头看花临,“呃……师姑……这是?”
花临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拍了拍乐仁的肩膀,笑道:“这么多年没见,倒还是一点没变。”
乐仁点头称是,目光却是怎么也不能从观川脸上转开。
龙飞也和他一样,看着观川发愣。
观川这时候也生出一些造化弄人的感觉——当年,他带着花临在龙族躲避,一心只想着护着花临,哪知道却被天道设计了。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空无一物,只剩下一道疤痕的额头。
“乐仁,龙飞,许久不见。”他说着,不禁又看了花临一眼。
乐仁皱了皱眉,下一刻已是挺身挡在花临跟前了,“你怎么在这里?”
居然是连敬语都不用了。
花临好笑的看了乐仁一眼,说道:“是我把他绑来的。”
乐仁分不清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是挤兑还是维护,摸了摸鼻子,又说:“弟子回来晚了,居然没帮上师姑。”
龙飞闻言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拳,“就你那点修为也好意思出来显摆?”
这话戳心窝子,乐仁顿时觉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一时间也不说话了。
花临见他尴尬,便指了指一旁的月华,“那是你师妹,我有些累了,你带她去找展倚,安排个住的地方。”
乐仁这时才注意到月华,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月辉,直觉这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才要问,一回头却见观川正盯着自己,目光凌厉,很是吓人。
乐仁心头一颤,赶紧应下,然后领着人走了。龙飞见状也顺势告辞,屋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下好,齐全了。”花临笑了笑,“出去走走吧?”
这时候,外面早已经是夕阳西下,莹白的雪地都被夕阳染上的橙黄的暖光。
“比起你在仙界的宫殿,这里是不是好多了?没有天道,没有那些虚伪的仙人,也没人会想要利用你我。”
观川看了眼对岸香火旺盛却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的楼阁,再想起仙界的流言,不禁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这是血红大陆,就是这样的。”花临说完,却是越想越生气,“难不成你觉得我该去阻止那些魔族?”
观川摇头,“只是想到你以前不会这样冷漠,觉得有些不习惯。”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想法也就不一样了,”花临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观川,“你也变了。这么久了,什么法咒也该消了。你分明都想起来了,却比从前悲天悯人了。”
“花临,这只是立场问题。”
也就是说,你终究还是觉得劳什子的芸芸众生比我更重要了?
花临一时间觉得极其生气,却也无法出言斥责,毕竟,他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所以……其实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对吧?”花临笑了笑,“我并不意外,只是有些难受。”
“当初想伤你的四个天道,已经被我杀了三个,后面的事,虽然是那些人一手促成,但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我高估了自己,以致于中了他们的招……一切因我而起,我不想你这样。”
事实上,观川这样说,只是不想她和天道众人再起冲突而已。
即便花临没有去仙界,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没被狠狠的折腾过,那些目中无人惯了的天道怎么会放过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花临?
既然知道了花临的存在,他们无论如何也是要将花临骗到仙界的。
当然,这都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