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碗盘碰撞的声音,而后食物的香气一瞬间就发散出来,在拔步床小小的空间里萦绕。
花临吸吸鼻子,深觉不能屈服,于是弹指放下帷幔,一个劲催眠自己……
“已经错过早膳了,难道这是连午膳也不想用了?这几只天豚还是我一大早特地去抓的,每一个都是才出巢会飞的雏鸟,正是最好吃的时候,骨细肉多,腌了一个时辰入味,又刷了厚厚的蜂蜜,用今年新收果木烤得恰到好处,皮脆肉嫩。”说着,观川伸手撕下一片肉,“啧啧,还在冒油呢。”
花临擦了擦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观川伸手拨开帷幔,把那一片肉递到花临嘴边,“尝尝?”
花临盯着这片鸽子肉看了半响,只见这皮是淡淡的橙红色,薄得透光,浅粉色的肉上一滴金黄色的油脂悬而未掉,焦香味更是扑鼻而来……还是,还是吃吧,没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因为帷幔挡住了视线,花临含住自己指尖时,观川忍不住心口一跳,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溢满心头。正当他准备继续享受投喂的过程时,花临却已经气势汹汹的掀开帷幔,然后把矮几上的盘子抱紧=进怀里……
纵然观川早有准备,但看着她动作迅速的消灭盘子里那五只天豚,甚至连吃剩下的骨头都被在桌子上垒出了一个齐整的消散,不免还是有些失落。果然,什么“初承恩泽软娇羞,回眸入怀偎人颤”,又或者什么“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在花临身上是不太可能有的。
花临可不知道他这些难以言说的小心思,肉吃多了觉得有些噎,见一边小几上还放着汤和其他吃食,就瞟了一眼过去,“汤。”
观川依言盛了一碗,花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满足的喟叹一声,“晚上想吃肉沫拌饭……要剁得细细的肉沫,用豆瓣酱炒的那种。”
观川点头应了,出去吩咐玉珏,回来时却见花临又古怪的看看着自己,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花临拎起盘子里烤得焦黄的翅尖晃了晃,“你是不是知道我想咬你,所以才去抓了天豚给自己当替身?这翅尖咬起来真带劲……你有没有感同身受?”
说着,她把翅尖塞进嘴里,咔嚓咔嚓的连骨头都咬得粉碎。
“……”观川原本还没觉得,这会倒是后背一凉,一时间无言以对,憋了半天才说,“只是正好遇到……”
花临轻哼一声,又伸手拿了一个糖馒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歹和你一样都长着翅膀,何必呢?”
“你说什么都是了,”观川无奈的放下手里的汤碗,“那以后不吃带翅膀的了?”
花临无比怨念的看了观川一眼,自然不可能答应,“我可没这么说。”
观川好笑的看着她,转而说道:“这几天可能会有奇怪的人过来,不管问你什么都一概说不知道,装傻就是了。”
花临纠结的看着他,“要是别人一来就绑架,那还有我装傻充愣的份?”
“又不是人人都不长脑子。”观川轻哼一声,“你当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驳我面子?”
花临见他神色自傲,非常自信,不由失笑道:“那你面子是有多大?有泊月湖大吗?”
观川笑睇着她,伸手抚她的面颊,说出的却是不那么美好,“又皮痒了?”
花临想起昨夜种种,不有往后缩了缩,然后又把吃了一半的馒头塞进他嘴里,“一边去,别闹我。”
腰这会还酸着呢……
“亲一下?”观川把馒头握在手里,另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一下就不闹你了。”
花临顿时羞红了脸,观川却一脸执着的看着她,半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无奈,花临只得用力在他唇上啜了一下,这才算揭过去。
其实修真之人多是不用睡觉的,休息也不过是打坐炼化天地灵气。倒是花临从来睡觉就是睡觉,是真的闭上眼呼呼大睡,丝毫记不得什么大周天小周天,又或者什么口诀的。
昨晚原本就没睡好,这会吃饱喝足又无事,她很快眯着眼靠在床上,时不时上眼皮打着下眼皮,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
“困了就睡吧。”观川给她拉上被子,“我不闹你了。”
第二日,两人的噩梦就来了。华策只看了花临一眼就将她关了禁闭,又拿了一摞子书摆在她跟前,只说要让她抄,抄,抄……抄多少却是提都没提。
至于观川?观川被提溜到主峰,直面师父师叔的‘谆谆教导’。
不过两人到底事务繁多,对皮糙肉厚,油盐不进的观川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人不服管教,一转眼就偷溜,惹急了就放火……青玄被闹得焦头烂额,又因为华策盯着只得继续教训徒弟……怎一个‘苦’字了得?
这几日,花临自觉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说自家师父那黑得彻底的脸色,好像永远抄不完的书,二货师兄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是庆忌整天整天的趴地上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自己,这举动也实在是让人闹心——明明是关起门来两个人偷摸做的事情,一转眼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简直没法做人了!
好在也就半个多月,隐神宗又来了大人物——天道之一的琼华。
花临虽然被关禁闭,没机会去身临其境的看一看,但那声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