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舒容和项云杨二人仍旧并肩坐在榻上,纹丝未动。不知过了多久,言舒容终究是耐不住了,转头盯着他道:“你还等什么?”
项云杨眼观鼻,鼻观心地静坐了这一会儿,正自愣神呢,冷不丁听她这么一问,不由怔怔:“不等什么。”
言舒容柔婉垂首,挽住了他的手臂,依依靠进了他的怀里,柔柔道:“云杨,真好,咱们终于把这天给盼来了。”
项云杨下颌抵着她的温热的额心,心如鹿撞也似。
言舒容紧紧伏在他的胸前,静静听了片刻,“扑哧”一声笑了:“云杨,你好紧张!”
他确是非常紧张,连拥着她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言舒容只觉好笑,一下圈住了他的脖子,飞快地朝他唇上印下一吻,捉狭笑道:“太好了,你除了不会骑马,连这个也不会!”她甜笑的脸颊上也泛起了两抹红霞,一头埋进他的胸膛之中,羞涩之间,又带着美妙的憧憬,她婉声道,“不要紧,昨夜嬷嬷都告诉过我了……”她抬起头,深情凝睇,吐气如兰,“我来教你。”
项云杨面红耳赤,愣怔道:“公主……”
她却不让他再多言,温柔地吻落在他的唇上,怀揣着巨大的喜悦与柔情,将他的羞涩以及无措密密匝匝地包容其中。
龙凤烛红影成双,照亮了一室缱绻。
公主府张灯结彩的大院之内,喜庆的喧闹终告平静。闻意远和项庭真站在回廊之下,远望眺望灯影暖暖的新房之处,夏至的夜风清凉拂面,也似带来了新的希冀与盼望。
闻意远笑道:“要不是新娘子是公主,咱们要顾着礼数,我这会子铁定闹洞房去了!”
项庭真眸光里含着一缕羡慕,微笑道:“有情人得成眷属,我真替二哥哥感到欢喜。”
闻意远侧首看向她,敛下了笑谑之意,正色道:“庭真,我向你爹提亲,好不好?”
项庭真微微低下头去,廊外的一树琼花玉白如珍珠,簇拥着一团团蝴蝶似的花蕊,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摇曳,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仙姿绰约,引人入胜,犹如她此时满怀寄望的心绪。
第183章助纣为虐
有他在,她不需要去思虑种种的困难与阻碍,只需要相信,只需要等待,他一定会为她带来她想要的美满。她没有迟疑,含笑点头道:“好。”
闻意远心底有炽热的情潮汹涌,发生了这么多事,仿佛与她走过了千山万水,曾经以为她的心遥不可及,可现下她人在眼前,心也交给了他,美好圆满得让他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唇边低低一吻,她如玉凝脂般的肌肤上有轻淡的馨香气息,不知是什么花的香气,是属于她的醉人芬芳,那样温意脉脉地醉住了他的心神。
她微带娇羞,只是由着他去。
闻意远凝视着她,才要开口说话,便见有一行侍从匆匆从不远处走来,为首之人,他是认得的,竟是上回在御林里跟随在言溥博身后的一名部将。
他没来由地心下一沉,不祥之意涌上心头,只是不期然更握紧了项庭真的手。
项庭真回头看到来人,亦觉一惊,下意识地靠在闻意远身旁,仿佛只有与他在一起,便不必畏惧诸多变故。
一行人来到他们二人面前,为首的部将道:“闻公子,项姑娘,晋王有要事相询,劳烦你们二位随我们往晋王府走一趟。”
闻意远皱眉道:“为何独请我们二人?究竟所为何事?”
“王爷有命,事关项府安危,你们二人即刻前往,不容有误!”
闻意远和项庭真相视了一眼,心下均是暗带疑虑,一时只得跟随他们离开了公主府。
来到晋王府时,已是深夜时分。众侍从将他们二人引进府内正殿,只见殿内灯火通明,言溥博正侧身靠在主位的矮板榻上,身旁伺候之人正是项庭秀。
项庭秀见着姐姐,不由垂下了头来,面容上泛起了一丝不安。
闻意远挡在项庭真跟前,镇声道:“听闻王爷有事相询,以王爷之智,王爷不明白的事,我们这些愚痴之人更不会明白,怕是帮不了王爷。”
言溥博慵懒地靠在引枕上,一口吃下项庭秀喂过来的葡萄,闲闲道:“拿给他们瞧瞧!”
项庭秀知意,款款起身,来到他们跟前,将手中一张书函展开,使得他们得以看清纸上诗文。
项庭真看到这反诗的落款竟是父亲,不由大惊,才想伸手将书函抢过,项庭秀便施施然地转过了身去,两旁的侍从适时地挡在了中间,使得她和闻意远都不能往前靠近一步。
项庭真不可置信地瞪着项庭秀,道:“这诗你哪里得来?你究竟想怎样?”
项庭秀重新返回言溥博身边,垂眼顺眼道:“我是王爷的人,王爷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她抬一抬眼,“姐姐不必担心,只要你们依从王爷,王爷不会对项府不利的。”
闻意远心头一紧,言溥博手里有这首项景天所书的反诗,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会以此威胁庭真委身于他?不!绝对不能!断断不能因为这样,将庭真一生断送在言溥博手中!
思及此,闻意远心中的焦灼如火焚烧,只勉力维持着镇静道:“王爷,您贵为亲王,权贵在手不在话下,何必与咱们这些蝼蚁草民纠缠不休?还以把柄威胁我们,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项庭真也有点想到了言溥博的意图,此时只是惊怒难禁,又担心反诗不知会对项氏一族带来什么劫难,更是张皇于心,只是含恨怒瞪着言溥博和项庭秀二人。
言溥博看一眼项庭真,悠然一笑,慢条斯理道:“有失身份?本王的面子和身份,早就失得一干二净了,在你们眼里,我算得上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任凭你们戏弄的傻子!”
项庭真定一定惶然的心神,走上前一步道:“王爷,我晓得,你怪罪于我,你只是怪罪于我!我求你,求你把这首诗还给我,你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只求你放过我项家上下几百条人命!”
言溥博低低一笑,看向她的目光里有不明的意味,不知是爱,是怜,还是恨:“你放心,我既然把你们找来,而不是直接把这首诗交给父皇,就是不想看着你们项府被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