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战令虽然还没有下来,但是其它的部队已开始了调动。我们的训练时间也在增加,并且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做做样子。
拉拉的那条银坠最终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或许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已经成为了她的召唤兽吧?
不过我这召唤兽明显不符合她的设想,按照那本魔法书上所说,当她念动咒语时,我应当“嗖”的一声从任何地方传送到她的身边才对,而我只会在她念了一天的咒语后,才在晚边拖着被操练得半死不活的身体倒在她的门前大声喊:“拉拉,我饿了,快给我弄吃的……不要放蜘蛛。”
对于这种效果,她自然很不满意,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那所谓的“召唤术”真的有效,我却也不是森林里靠着本能生存的野兽。
她最成功的一次,是在我离开她的木屋不久,开始念动咒语,而我刚好就在她念完的那一刻重新踏进了屋内,于是她兴奋地直跳着脚对我说“怎么样,你看我厉害吧?”,而我却只是因为忘了拿军帽而不得不折回来而已。
最终,她无奈地放弃了“召唤术”,开始学习起了“预言术”。
她不知又从哪弄了个水晶球,说是可以从里面看出一个人将会遇到的遭遇。乍看之下,她的这个水晶球和那些吉普赛人用来算命的道具没啥两样,然而她很肯定的说,那些吉普赛人的水晶球都是假的,她的这个却是货真价实的,于是我只好再仔细地研究了一番,结果仍然没看出有啥区别来。
这个时候,国王陛下和红衣主教共同发布的征令终于传达了下来,调动令也到达了我们的镇上,却并不是全员参战,而是留下一半的人数在国内维持治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名单,我很期望参战的名单中有我,由于三十多年的和平以及骑士精神在费尔王国的盛行,战争对于我们这些一腔热血的年轻人来说,不但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反而是证明自身勇气的机遇,甚至带着一些浪漫主义的色彩。
拉拉却显得很不开心,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每次她那所谓的“魔法试验”失败后,她总是这个样子的。而事实上,她的“预言术”也确实没有一次是成功的,就连预言村里的那个老人钓回来的鱼是单数还是双数、我的房东太太这次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样的事情,也没有成功过一次。按理说这种事就算是瞎猜,也该有百分之五十的准确率才对,可她居然一次也说不中,这让我怀疑魔法这东西或许真的存在,而且偏偏就是和她对着干?
名单决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实现骑士梦想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我却不得不听从命运女神的安排,而这时发生的一件本来算不得如何大的事情,也让我的心情更糟了。
名单发布的前一天傍晚,我一如往常地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拉拉的木屋,却见她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你从水晶球里看到自己明天会捡到金币了么?”我取笑地问道。
“才不是呢,”她斜睇了我一眼,得意洋洋地端出一盘盘丰盛的食物,就像是要庆贺什么节日。
“那是什么?”
“这次是关于你的,”她一脸兴奋地说,“水晶球告诉我,你会被留下来,不用到寒风丘陵去打仗,奇亚斯,这次一定不会错的,这样你就可以继续留在这个镇上,我们还可以……你怎么了?”
她呆呆地看着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的我。
虽然知道拉拉的预言从来就没有准过,我的心里却仍然极不高兴。她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我深深地渴望着能够成为一名骑士,渴望着让自己的子孙传承下一枚刻着剑与玫瑰的徽章,我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穿着银制盔甲,骑着马来到拉拉的木屋前,让她像公主一样在所有人的羡慕中接下我送上的玫瑰花。
是的,我渴望着这些,并且深信,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能够得到这一切。
可是,在我希冀着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为拉拉赢得荣誉的时候,她却在做些什么呢?她在盼望着我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并且为了这莫名其妙的预言而雀跃着。
我一言不吭地看着她,看得她有些发慌,一时间,我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于是,我慢慢地转身,想要离开木屋。
“奇亚斯……”她在我的身后低声唤着,带着微微的颤音。
我没有理她,只是向前迈了一步,她却突然冲过来,紧紧地从身后抱住了我,这时,我才发现她那娇嫩的小手竟是异样的冰冷,她那颤抖的娇躯有如身处在最深的恐惧之中。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的声音像是无助的孩子在海面上漂浮,却连手中唯一的木板也已失去,“我看见了好可怕的事情,真的很可怕,我看见你高兴地把一个婴儿挂在你的枪尖上,我看见你拿着剑在战场上见人就杀,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还看见你浑身是血地被好多的半兽人和精灵围住,他们拿斧头砍你,他们用箭射你,而你却像疯了一样大声地笑着……”
在她轻轻的哭泣中,我转过身,怜惜地搂着她。
“这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抬起头,充满泪痕的脸强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我真傻,明明就没有魔法这种事,我还把它当成真的了。”
一时间,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推开了我,冲过去举起水晶球就往地上摔去,水晶球砰的一声碎裂开来,那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来自心灵的某个角落一样让我心痛。而她仍在泪流满面地一边笑着,一边将那些装着各种魔法材料的瓶瓶罐罐摔在地上。
“假的,全都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法,根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