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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最紧张的时刻。“哼,一个黑龙骑将,竟有这么多人来保他。”明镇皇的脸色不善,“两个银龙骑将,看来,这个云镜南的人缘不坏啊!”铁西宁和罗蒙大气都不敢出。明镇皇要将云镜南撤职严办的旨意刚下到军机处,铁西宁派人通知了明恒和罗蒙,写了一份奏折,便赶进宫来求见,没想到罗蒙也同时赶到。皇帝最怕的就是臣子们结成朋党。一个小小的黑龙骑将,竟会牵出这么多人,犯了他的大忌。“你们看看,这是宪兵队讯问的记录。”明镇皇将郎翔递交的那份记录甩了出来。“一个商人身份的间谍,在一个月之内就能打入兰顿王宫,取得兰顿王和犁师的信任?这话说出来,大概没有谁信吧?”明镇皇冷冷道。罗蒙扫了几眼记录,暗道:“这下完了,阿南说的都是些什么啊。编得象小说一样,天花乱坠。”铁西宁知道,高高在上的明镇皇,是唯一能满足自己权力欲望的人,万万触犯不得。但是,他绝对相信云镜南,自己的朋友绝不是会出卖国家的人。“陛下。”铁西宁抬起头来,“臣愿以身家性命保云镜南。”明镇皇没料到铁西宁执拗到这个地步,有些恼怒,他强压下自己的火气,因为铁西宁的身后还有一个必须安抚的人——古思。古思的品级不是最高的,但明镇皇对他一直很器重。他可以在大殿上直斥总理大臣,却不会说古思一句重话。这个手握重兵镇守边陲的年青将领,是王朝的一把利剑,它的一面朝着敌人,另一面也对着王朝。“你们先下去吧!”明镇皇疲惫地道。铁西宁和罗蒙退了出来,迎面碰上了明恒。“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先和我打声招呼?”明恒骂道,“幸好古思保举云镜南的奏折被我压了几天,不然陛下更要怀疑了。”“明大人,你救救阿南吧!”铁西宁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明恒身上,双膝跪倒。明恒将他双手扶起,叹道:“我知道你们是朋友。可是这次,我看难说了,凶多吉少。”“宣总理大臣明恒见驾!”待卫宣道。“明恒都不敢打包票的事,看来是没有希望了。”铁西宁攥紧拳头,眼中凶光毕现,“阿南,要是有人敢动你,我一定会替你报仇。就算他是皇帝……”罗蒙在一边看着铁西宁的表情,浑身不禁抖了一下。外热内冷的铁西宁,屡建奇功的古思,天马行空的云镜南,这三个人,都是明恒一系的年青干将,但罗蒙全看不透。
第10章冬末3
云镜南发现,逛街时有人跟踪。“水裳,我眼角上是不是有眼屎啊?”“没有啊!”“有,肯定有,你拿镜子出来我照照。”云镜南照了一会儿,看清了后面是几个身材彪悍的便衣大汉,脚上的军靴锃得发亮。联想起早上被郎翔提到宪兵队讯问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些不祥的预感。“没有眼屎啦!”水裳一把抢回镜子,“最讨厌男人婆婆妈妈的。”“走,我买了红酒和牛排,回去让德德做。”素筝公主道。“好吧!”三人回到铁西宁府邸,那几个跟踪的士兵远远地在巷口停下,没有再跟进来。三人一进门,就看见了笑吟吟的铁西宁。“阿南,我到处找你呢!军机处要你去一趟。”铁西宁的表情怪异。水裳拍手笑道:“去吧去吧,要升官了!”素筝公主则道:“又要离开啊,快一点回来!”云镜南正要告诉铁西宁有人跟踪的事,被他一揽肩膀,拉出屋去,“做好午餐等我啊!”铁西宁一出屋,脸色就变了:“阿南,取了快马,我护你出城!”“怎么了?”“明镇皇要问你的罪!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军方在固邦之战中伤亡过重,他们要找人顶罪。”铁西宁已带着云镜南来到马厩。云镜南如五雷轰顶般呆了一呆,随即发狠道:“老子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快上马啊,再迟就来不及了!”铁西宁催促道,“等明恒一从皇宫出来,捉你的人也就来了。”“我一个人走!”云镜南跨上马背,与铁西宁一齐出门,“刚才有人跟踪,看来外面有伏兵,能不能出去就看运气了。”铁西宁并不感到意外,面无表情地道:“马鞍边有剑。”他并没有退回府中的意思,“反正私放重犯也是死罪。”巷边的士兵涌了出来,有二十人,一个小队。云镜南听到身后的另一头巷口也有兵刃碰撞的声音。“什么事?”铁西宁的声音镇静而威严。“没什么,只是要请这位云大人留下,这是郎翔大人的命令,请大人不要让小的们难做。”“胡扯!”铁西宁发怒了,“郎翔不过是个黑龙骑将,他有什么权力监视同级的将领?我看你们是要造反!”宪兵队是唯一可以越级干涉将领的部门,那小队长见多了这种情况,也板起脸道:“我们是奉命行事。”云镜南干笑两声,道:“郎翔和我本来就有宿怨,不是私仇是什么?今天我的心情也不好,不要罗索了,阿宁,让我先杀了这几个家伙再去找上面的解释。”那小队长犹豫了一下,郎翔只让他盯着云镜南,却没让他们动手。心气上一软,云镜南与铁西宁二骑早从眼前晃了过去。“二位请留步!”“浑蛋!”云镜南不用抬头,就知道是郎翔那带痰的嗓音。只听郎翔道:“在下奉大元帅和总理大臣令,请云镜南留在府内,随时听候传唤。”刚才在巷口监视的两个小队见长官亲临,也叮叮当当地围了上来。铁西宁笑道:“我们只不过在城里逛逛,郎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吧!”郎翔正色道:“军令在身,望二位恕罪。”铁西宁“哦”了一声,对云镜南道:“那我们先回府吧!”使个眼色,两人打转马头。铁西宁的手按在剑鞘上,低声道:“阿南,我们往另一头杀出去,如果郎翔追来了,你解决他,我干掉士兵。”“阿宁,不要,你现在回府还来得及!”云镜南不忍心将铁西宁搅进来。“放屁,都什么时候了!两军相逢勇者胜,底气不要弱了!”铁西宁“噌”地一声轻响,已将佩剑抽出少许。云镜南知道此时犹豫反而更糟,跟着也抽出佩剑。郎翔极其警觉,叫道:“士兵列阵!”四十柄腰刀齐齐出鞘,将二人围住。铁西宁的眼睛一下红了,平时坚忍的人,反而易怒,他沉声道:“郎翔,你不要后悔!”郎翔没有回话,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云镜南突然长笑,转过马头向郎翔踱去,道:“什么屁大的事,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一面已想好了最快的出招,不制住郎翔,是不可能顺利脱身了。郎翔在云镜南的笑容中感到一阵寒意,警惕地盯向对方的剑柄。马蹄声响,一骑飞奔而来:“云镜南接旨!”“不要下马!”铁西宁低声道。云镜南叹了口气,下了马背,跪俯听旨。铁西宁也只得跟着下马跪倒,郎翔见二人下马,这才领着一众宪兵齐齐跪下。“黑龙骑将云镜南,在冬末固邦之战中战功卓著,特封为南袖城将军,赐银龙骑将衔。”云镜南这辈子没有这么真心地叫过“万岁万岁万万岁”,要是圣旨再迟来一步,他和铁西宁就要尸横当场或者亡命天涯了。接旨起身,云镜南与铁西宁相视一笑,二人额上的冷汗都还未干,转而一拍郎翔的肩膀道:“郎大人,到府里去喝两盅?素筝公主也在呢。”
第10章冬末4
明镇皇坐在王位上,还在回味刚才明恒对他说的话。“十八年前,我朝兴兵进攻兰顿,元气大伤。而固邦之战,犁师擅动兵戈,又折羽而返。经过这两战,即使要再度兴兵,也当在十年之后。兰顿近日又遣使臣,有修好之意。臣以为,云镜南此人,叛国或是忠诚,对陛下并无大碍,值此和平盛世,留一个熟知兰顿内情的人,比杀一个叛贼更重要。对此人宜行封赏,遣至远离东境与王城的鸡肋之地……”明镇皇自言自语道:“明恒说的,朕倒未想过。”他在处理云镜南这件事上,完全是出于朝内势力派系上的考虑。他也知道,明恒刚才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一石二鸟,安抚边境的古思。古思即是军方的人,又是明恒系中铁西宁和云镜南的朋友,明镇皇本就有安抚之意,此时卖足了明恒与古思的面子,虽然李城子有些不爽,也值得了。※※※忆灵从领地赶回来时,犁师已出殡。“红雪,林跃,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大公爵那日随禁军入宫,回来之后便闭门不出,等我们第二日来,他已服毒自尽了。”林跃道。“不,我相信父亲他不是自杀的!不管这个凶手是谁,我一定要报仇!”忆灵的泪早已哭干。林跃还能说什么,从根本上来说,犁师是被逼死的。可要追究凶手,却又找不到。是该把帐算在兰顿皇室身上,或是算在鸽派贵族身上,再或者,算在固邦城的古思身上?也许,这本就是犁师自己选的一条路。“阿灵!”红雪突然说话了,“我在固邦城上看到了莫南。”※※※几块怪石边上,芳草荫荫,奇花叠艳,清香弥漫。石缝中,一股清泉潺潺流出,注入小池,池面上漂满花瓣。一个人影,悄悄地出现在池边,分开草丛,探出头来,正是云镜南。池面上空空如也。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云镜南罩在当中。快击、重脚、花瓣、碎草、金星……一顿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捉刺客啊!”云镜南叫道。德德闻声冲了进来,手拿两把菜刀,惊惶四顾:“刺客,刺客在哪里?”
第10章冬末5
水裳一指云镜南道:“在这里!”“水裳,是你啊,干嘛好端端打我一顿?”“谁叫你偷看?”“门又没锁,我想进来洗个澡而已。”云镜南一脸无辜。水裳有些内疚了:“门没锁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每次洗澡都还要找你要钥匙的。更何况,你那根小猪尾巴有什么好看的……”“想死啊,还说你没偷看!把另一把钥匙交出来!”若将水裳的欺凌排除在外,南袖城的日子总体很惬意,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云镜南有时想,就这样在南袖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他的天性中,最向往的便是无忧无虑。可每当他进入梦乡,总要梦到一对浅浅的酒窝,心中不禁就有一丝裂痛。“唉,想她干嘛,我这辈子是还不清那父女俩了。阿筝,还有阿筝,催着我向皇帝提亲。我才没那么傻呢,这么凶的女孩子!想想都怕。过段日子,又要面圣了,想着头都大。”素筝公主真的是个好女孩,又漂亮又有权有势还很仗义,可云镜南就是怕见她。“如果能娶阿筝,对我的计划还是很有帮助的。不行不行,云镜南,你怎么这么卑鄙?出卖了阿灵,换来了现在的地位,难道再利用阿筝,达成自己的目的吗?……但是查到现在,父母的血仇一点眉目都没有。”德德啃着鸡腿走进屋来。“德德,我问你。”云镜南问道,“是爱重要,还是恨重要?”德德一面抹去嘴边的香油,一面道:“当然是爱重要啦,我每次恨你的时候,你给点好吃的,我就都忘了。”云镜南摇了摇头道:“俗。”水裳拿着一条短裤跑了出来,喝道:“云镜南,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我的衣服?”“冤枉啊!肯定是德德收衣服收错了……德德,你怎么回事?”“你还敢抵赖!”水裳绕着桌子追打云镜南。“等等。你听我解释。”云镜南真诚地看着水裳,“水裳,我问你,是爱重要,还是恨重要?”“什么重要?”水裳气急败坏,将短裤砸向云镜南,“还跟我装深沉!我告诉你,我要揍你才爽,这最重要。”德德一脸无辜,喃喃道:“这两个人的品味好差,都买小猪花纹的短裤,能怪我吗?”云镜南抱着头,忍受着水裳拳脚 ', ' ')